可皇后有意与沈晗霜说她当年是因为祝隐洲才?小产,失去了那个女儿?,究竟是何用意?
难不?成还是想挑拨她与祝隐洲之间的关系?
可他们早已?和离,皇后还有继续如此的必要吗?
若非祝隐洲主动与她说起这?些,沈晗霜的确很难猜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仅皇后没有想到自己的谎话会?被祝隐洲戳破,沈晗霜也不?曾想过,祝隐洲会?愿意与她说起他儿?时的那些经历。
思及和离后祝隐洲所做的这?些事,沈晗霜觉得,祝隐洲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了。
说想要重新?求娶她,对她直言心意,愿意与她说起那些久远的记忆。
翻墙越院去见她,给她送不?知从何处来的早开的木芙蓉和话本?、胭脂、糕点这?些东西。
将醉酒后的她从院子里抱回卧房安置,将她席面?上的菜肴都布置成她喜欢的,为她剥石榴、挑枫叶……
每一件,都是和离前?的祝隐洲不?曾做过的。
她总在拒绝,他却似是总执拗地不?愿接受他们已?经和离的事实。
沈晗霜不?愿再让自己变得不?像是沈晗霜,却忽然发现,祝隐洲已?经越来越不?像是祝隐洲了。
但沈晗霜不?想重蹈覆辙,是以她并未细思祝隐洲为何会?有这?些转变。
她提起了另一件事:“这?些天换掉我这?里斋饭的,是你?的人吗?”
春叶私下?里与沈晗霜说过,送来她们这?边的斋饭与其他人的略有不?同。不?知是否像这?处位置极好的寮房一样,也是皇后提前?安排好的。
但沈晗霜觉得应不?是皇后的意思。
因为若是皇后,会?有侍女或嬷嬷告诉沈晗霜,这?是她的恩典。细细回想起来,皇后为沈晗霜做了什么,会?有意无意地让她知晓。
果然,祝隐洲承认下?来:“皇后留你?在青云寺,我担心她会?寻机对你?不?利。”
“她虽不?曾对你?下?手,但她三番两次给人下?毒,还是应防着些。”
祝隐洲解释道:“送来你?这?里的饭菜都是我的手下?换过的,若皇后留你?一起用饭,你?可以服下?一粒解毒丸。”
他拿出一个洁白无瑕的瓷瓶递给沈晗霜,“此药有毒时能解毒,无事时可以安神。可以放心用。”
青云寺里有皇后和太子、皇子住着,明府的手伸不?进来,性命攸关的事,沈晗霜便也不?多推辞。
她起身朝祝隐洲福了福身,行礼道:“多谢殿下?赐药。”
“这?不?是赐给你?的,”祝隐洲的声音有些沉哑,“我并无此意。”
他不?愿见沈晗霜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分得这?样远。
瞥见一旁的木匣,祝隐洲犹豫了几息,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今年你?做的叶签,能送我一枚吗?”
祝隐洲看书时若临时中断,会?随即记住自己是停在了哪一页。是以他之前?没有用书签的习惯。
但他如今忍不?住想尝试这?些沈晗霜有的习惯。
想离她更近一些。
祝隐洲记得,江既白那里有两枚叶签,都是出自沈晗霜之手。
但沈晗霜并未如他所愿,只淡声道:“宫里的匠人们什么物?件都能做到最好,殿下?想要任何东西都会?有。”
“我不?想要那些。”祝隐洲定声道。
担心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他随即将声音放得低了些,重新?问道:“只此一回,好吗?
沈晗霜莫名从祝隐洲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却还是回绝了他:“民?女不?想给。”
见他坚持,沈晗霜垂首行礼道:“殿下?若执意想要,可以太子之身命令民?女,民?女自然无有不?应,定会?双手奉上,恭敬地呈给太子殿下?。”
闻言,祝隐洲顿觉心底刺痛,某些苦涩的情绪四处流散,直让他心口发堵。
祝隐洲的神情不?自觉有些落寞,低声道:“你?明知,我不?会?如此待你?。”
却故意用这?样的话来拒绝他。
他曾忽视过沈晗霜的心意,所以如今无论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只会?换来她的拒绝。
祝隐洲知道自己该尊重沈晗霜的意愿,不?该以自己的心意去勉强她,惹她不?悦。
可他不?愿去想,若沈晗霜永远都只想拒绝自己,他又该如何。
沈晗霜拿起身旁装着枫叶的木匣递给祝隐洲,正欲开口说什么,却不?经意瞥见了他此时的神色。
竟有几分让人觉得陌生的不?安与……脆弱?
沈晗霜心神微顿,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祝隐洲一贯神色冷淡,脸上少?有悲喜神情,更遑论这?些与他的性子和气度完全不?符的情绪。
沈晗霜微垂着眸子,平静地同祝隐洲说道:“这?些枫叶,殿下?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她已?经答应了会?与表哥和表妹一起去山里亲自择选今年做叶签要用的树叶。
祝隐洲知道,若自己此时不?收回,沈晗霜也会?再找机会?将这?个木匣送还给他。
就?像之前?他送与她的那些东西一样。
他垂眸从沈晗霜手中接过那个木匣,指骨泛白,心口也止不?住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