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源小区的爬墙虎在五月底势头渐涨, 密密麻麻爬了三层高?,绿荫阵阵,远远看像灰墙上镶嵌着绿色翡翠倒也漂亮, 给这老旧小区增添了生机, 只?是一楼住户深受其扰,白日它们遮去了很多阳光, 凉快倒是凉快了,就是晴朗白日像在昏昏阴天。
谢奚桃那边还好, 邻居家爬墙虎没往她这边蔓延多少, 每天醒来不拉窗帘依旧会被太阳刺疼眼皮, 严涿这她来过无数回, 跟周围对比, 倒是没注意过他窗户边的爬墙虎已经长那么多了。
早晨她在爬墙虎的绿叶抖动的沙沙声中醒来,安静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绿叶味, 身下是柔软被单, 眼前窗帘静静拍打墙壁,阳光下的时间变得干燥绵长, 她忍不住想要?赖床。
她呆呆地看着窗帘, 下一秒帘子被拉开?,严涿穿着清爽蓝白校服走进来, 身后清晨跃动的灿光在他肩上洒下薄薄光影。
他扬手, “起来, 回去洗漱。”
“哦。”谢奚桃慢吞吞坐起来,看着他走进卫生间, 水龙头哗哗声传过来, 跟着他叼着牙刷出来,看她木木发呆, 挑眉走过来,带着水珠的手指还没碰到谢奚桃,她立马从床上下来,“好凉,别碰我?。”
他抽下牙刷,往对面撇头,“快去洗漱。”
“你的房间好有夏天的味道啊。”蓬松柔软的被子,飘着淡淡绿叶味的爬墙虎。
“然后呢?”
谢奚桃:“今晚我?能不能……”
“好。”
“啊?”严涿快得她猝不及防,“你确定?”
严涿:“我?的床以后你想睡都可以,你的床除了你自己还得请示一下李姨,如?果她同意,我?当然没问题。”
谢奚桃:“……我?妈吃错药了不成?”
严涿笑?:“你尝试说服她一下?”
谢奚桃嘴抽了抽:“……比如?。”
“发挥下你的想象力?”说完,他又回了卫生间。
谢奚桃瞪着门板两秒,又笑?着走了过去,趴在门板看洗脸的他,语气微妙,“睡我?的床,什么感觉啊?”
严涿看过来,清水顺着他黑色睫毛往下落,那张出色的脸即便是湿乱了头发也难掩帅气,谢奚桃心里偷喜,面上不动声色看他。
严涿:“床太硬?”
“就这样?”谢奚桃不太信的偏头看他,昨天走的时?候她喷了一点点桃子味香水,他应该梦里都是她才?对。
严涿:“被子该晒了,有些?味道。”
谢奚桃:“……”
“我?昨天刚晒过。”她面无表情说。
严涿无辜耸肩。
谢奚桃:“洗你的漱吧,抱着你的被子好好睡。”
“其实?……”
谢奚桃闻声又停下,朝他看过来。
“像睡在你撑的伞下面。”
谢奚桃:“?”
严涿已?经关上门去上厕所了。
谢奚桃撇撇嘴,翻墙回去。
洗漱时?,她心不在焉的想着他的形容,一边又发挥了一下想象力,但是可以确定,能让李珠答应严涿睡她的床,基本?上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做李珠干儿子。
第二,做李珠亲女婿。
“啪!”谢奚桃给了自己一脑瓜子,低头一捧凉水冲走她脸上的温热,趿拉着鞋走到客厅,看到正摆饭的李珠,她的脚步顿了下,“妈……”
李珠看过来,“赶紧坐下吃饭,大早上的就这么磨蹭,我?听你那边动静不是起挺早的吗?”
谢奚桃:“……我?,我?不是找不到合适衣服嘛。”
李珠扫了一眼她身上的校服。
“……我?决定返璞归真。”
“今天不本?来就是校服日吗?”
“哦,对,我?忘了。”谢奚桃埋头吃饭,坚决不再在脑子掉线的早晨在给自己挖坑。
回学?校路上,谢奚桃吹着清风,安静没五分钟,又蠢蠢欲动。
“什么是像我?在给你撑伞?”她问。
严涿:“字面意思。”
“我?文盲,你给我?解释解释嘛。”谢奚桃按着他肩膀又站起来,四处看了看,趁路人不注意在他侧脸亲了一下,“鹿鹿,给我?说一下啊。”
严涿哼哼,并不吃这一套,并且在这一路上,任谢奚桃驶出浑身解数也没松过口。
坐到教室,心归学?习,谢奚桃总算放弃,翻书前还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