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宇并没有转头,而是从后视镜,静静地看着那个身影。
沈潋初只是冷漠地看着窗外:“不然呢?”
握住方向盘的手瞬间青筋暴起,又沉默了一会:“后来呢?”
其实他想问:这几个月,你可曾真心地在享受与我在一起的日子?可是这样问出口,太过卑微了,他的骄傲绝不允许,不允许自己在沈潋初面前露怯。
沈潋初扯了扯嘴角,终于大发慈悲地转头看向齐靖宇,凤眸微挑,染上几分冷冽的味道:“齐叔叔觉得呢?”
齐靖宇的脸黑到沈潋初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挨打,但是沈潋初也不怕,齐靖宇这人,从小在类似于封建家族的禁锢中长大,克己复礼到了骨子里,气到发狠也应该不会打人。
又是良久过去。
窗外的雨依旧很大,模糊了车前的一切景象,将车内笼罩在一个似乎是独辟出来的小天地里,常年身居高位,让男人身上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如今发起怒来,更是让人心惊胆战,胆子小的人怕是大气也不敢出。
但沈潋初是谁啊,这天底下还真没有他怕的人和场面。
“分手吗?”
齐靖宇曾经很喜欢这双眼睛,当得起那首古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在专心致志看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一种,你是他全世界的错觉。
如今,此情此景,齐靖宇看着那双眼睛——冷漠,夹着一丝轻佻和嘲笑。
血气泛上喉咙,齐靖宇竟然在想,把这个玩弄人心的人绑起来,然后藏进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要他日日夜夜只能看着自己,岁岁年年只能呆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齐靖宇闭上眼,隐藏住眼底泛上的猩红,声音沉凝而冷漠,好似不在乎一样:“如你所愿。”
第25章
新人
齐靖宇好像从小没有喜欢过什么东西,从小受的教育压抑至极,他是板上钉钉的家主继承人之一,就算是某一天多看了两眼窗前的白玫瑰,第二天都会被人砍掉,他在学校必须考第一,还要学习钢琴,礼仪,拳击,马术……
他得小小年纪就和家族的老狐狸周旋,不能展露自己的喜欢,家族给他上的最后一节课,是让他亲手杀死了陪伴自己五年的一匹纯血马,鲜血从指尖滴落,老家主浑浊的眼里才终于流露出一丝满意。
见到沈潋初的第一面,是在齐宅会客厅,他依稀记得,那天会客厅的大理石桌上的琉璃花瓶里,插着几只白玫瑰,纯粹而鲜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