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几年到几十年吧，说不好。”赵公明叹了口气。

    “那你投胎到我家吧！”阿兰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

    “投胎到我们家，陆天就一定会来跟你相遇。”她说着，有些脸红，“而且，我挺喜欢你的。”

    赵公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心中一暖，跟她伸出手指。

    “好，那拉钩。”

    “拉钩！”

    李香兰毫不介意周围人的诧异，对着空气勾起小指摇了摇。

    从那天起，陆天便恢复了一个人的状态。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

    他第一次感受到孤独，是在中秋月圆之夜，所有人都各家团圆时。别人家里都有说有笑，只有他面前放着两个月饼——最终还只吃了一个。

    赵公明遥遥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心里心疼极了，却又不能上前。他只能默默坐在窗外，陪着陆天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再后来，陆天离开了那里。毕竟一个地方呆久了，他容貌不变未免让人起疑。

    赵公明便跟着他一起游荡在中华大地上，从东到西，再到戈壁滩上，一眨眼就过了四五十年。

    大漠黄沙，驼铃悠悠。

    陆天大概孤独了太久，所以第一次遇到阿钦时他欣喜若狂。

    阿钦是一条被贬下凡的龙，原名敖钦，算是西海龙王家的旁支。几百年前因为犯了错，也被天帝贬下了凡。

    陆天于是对他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一龙一貔貅差点在沙漠抱头痛哭，痛诉天帝的狠心。

    他开了心，赵公明却堵了心。

    看着陆天跟别人勾肩搭背，亲兄弟一样拼酒，他气得恨不得冲进去。

    然而时机未到，他不敢露面。

    更何况他也知道陆天寂寞了这么多年，阿兰走后，他需要一个人陪他说说话。

    于是他只有忍了。

    陆天跟人把酒言欢，他就蹲在门外，等两人喝多了，进去把人分开抱到床上。陆天跟人一起去探秘冒险，他就提前去清理妖怪，再跟在后面收拾残局。

    反正，主打一个无效陪伴。

    这也就算了，大不了就当多了一个男版的阿兰，他想。

    然而那秃角龙却并不是单纯天真的李香兰。

    他看着陆天的眼神逐渐变得贪婪，变得充满了欲望。

    “阿天，我最近觉得身体难受。怕是熬不住了。”

    敖钦握住陆天的手，惨白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