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行舟 第165节(1 / 2)

烈火行舟 蘅楹 1925 字 7个月前

小王子:“没错,昨日我乔庄出城,正好在主街上见到了伪装成商贩的你,回来以后,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城主。城主的确猜到会有中原人暗中潜伏到城内,只是他——”

    “只是我没想到,来的人居然会是你。”

    浑厚的男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华服的焉弥中年人从暗门走了进来。

    莫迟向他低头行礼:“见过城主大人。”

    城主凝眸盯他片刻,沉声道:“乌石兰,你竟然还有胆量回来?”

    “大人过奖了,您身为摄政王的家臣,居然敢从他手里抢人,您的胆量只怕远在我之上。”

    城主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了殿下?难道焉弥国内,还有像你这样狡猾得跟老鼠一样的夜不收?”

    莫迟摇了摇头:“别人也许查不到,但与我而言,能找到这里来,根本是情理之中。毕竟您还有另一个身份,不是么?”

    城主脸色一沉,眉头紧皱,面露愠意。

    莫迟沉着道:“您难道不是辛良族的族长么?”

    同一时刻,柘山关内。

    赵青池拧眉追问:“辛良遥?他不是早就被处邪朱闻处死了么?”

    “正因为他死了,他才能帮上最大的忙。”

    杜昙昼表情淡淡,只说了这一句话,就不再言语了,转头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啧了一声,嘀咕道:“毓州的茶还是那么难喝。”

    赵青池渐渐回过味来,恍然道:“我明白了!辛良一族世代都效忠于处邪朱闻,辛良遥又在大承潜伏多年,为焉弥不知输送过多少盐铁。虽然后来他任务失败,身份被识破,不得已逃回焉弥,但他立过的功劳,足以抵消他犯下的过错。”

    “没错。”杜昙昼咽下口中苦涩的茶水:“这样一位有功之臣,却在回国当天就被杀了,如果你是辛良族的族人,你会不会觉得唇亡齿寒、兔死狐悲?”

    赵青池思索着点了点头。

    杜昙昼:“那时候我就想过,辛良族有没有机会助我们一臂之力,但焉弥国内迟迟没有动静,我以为辛良族人是迫于处邪朱闻势大,不敢造次。”

    赵青池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可归仁王子却在处邪朱闻的追杀中逃脱,并且不知所终。所以你认为,他应该是被焉弥国内的一股潜藏势力救下,而这股势力,很有可能就是属于辛良家的。”

    杜昙昼放下茶杯:“辛良家的封地在焉弥南方,靠近沙漠的区域。我猜测,不仅归仁王子在那里,莫迟应当也去了那个地方。”

    “你想去那里找他?”

    “不。”杜昙昼语气平稳,态度却异常坚决:“莫迟去了南方,不仅是为了寻找归仁王子,更是因为王都所在的北方,有太多认识他的人。”

    “他不能去的地方,就让我替他去。”

    第121章 杜昙昼:”我又聋又哑,还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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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焉弥王都。

    扶引从马车探出身,立刻有奴隶跪在地上当他的下马凳。

    扶引踩着奴隶的背从车上下来,府邸内的侍从打着灯笼来迎。

    扶引的右边袖管空空荡荡,那里原本应该是他的右手。

    作为曾经负责与辛良遥往来传递消息的官员,在辛良遥被处死后,因为提及乌石兰而侥幸留了一条命,只是永远失去了右手。

    被处邪朱闻下令砍掉右手后,曾有大夫向他建议,待伤口长好,可以叫木匠打一只假手,用绳子固定在手腕上,再带上手套,这样外人就看不出来了。

    扶引只是听听,伤势痊愈后也没有照做,每天就带着空空荡荡的袖管进王宫拜见摄政王。

    久而久之,连处邪朱闻都问他,不怕被人笑话么。

    扶引答得义正辞严:“这是摄政王大人给予臣下的奖赏,哪有人敢笑话。”

    处邪朱闻扯了扯嘴角,显然没把他溜须拍马的恭维话当真。

    辛良遥一事后,扶引俯首帖耳的姿态终于消除了一些摄政王对他的怀疑。

    从那天起,他就成了处邪朱闻殿内的官吏,每日都有了进宫的机会。

    这天他从宫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很久了。

    焉弥与大承随时都可能开战,宫里的事务相当繁重,每日都要从白天忙到黑夜,手指头很快就被芦管笔磨出了茧。

    扶引揉着指关节上隐隐作痛的硬茧,思考着今日的公事,一边往前走。

    刚走到府门口,余光忽然注意到,在几步外的侧门边上,有一团阴影似乎动弹了一下。

    扶引很自然地偏头看去,侧门旁边,灯笼的光照不到的地方,好像有人蜷缩着坐在地上。

    为他掌灯的侍从也发现了,马上让府门口的几个侍卫过去,把那人赶走:“哪来的流浪汉?你们瞎了吗?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把他轰走!”

    “等等。”扶引制止了侍卫,想了一会儿,说:“可能是要不到饭饿晕了,你们让人到厨房里去,拿几个馕饼出来给他。”

    侍卫领命离去,扶引不顾掌灯侍从的阻拦,朝倒在门外的流浪汉走了过去。

    侍从也只好大步跟上,到了那人身边,他举起灯笼一照,扶引才看见,那个“流浪汉”并没有瑟缩地抱成一团,而是以一个极为舒展的姿势晕了过去。

    他背靠着扶引家的院墙,腿长长地伸出去,纵然头发相当凌乱,衣着也十分破旧,可整个人即便昏倒在地,也隐约显露出一丝暗藏的劲拔。

    扶引看在眼里,没有出声。

    “哎!你哪里来的?敢躺在我家大人门口?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