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一过,醒来的时候看见他,眼睛眯起来伸手还要抓,也不顾血管里还扎着蝶针,血迸溅在床单上。
这举动不知道为什么激怒了殷姚,他崩溃地冲着病床上的政迟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因为早就习惯从手术麻醉后醒来,政迟看上去没有任何不适,他盯了殷姚好一会儿,第一句话是说,“恢复正常了?”
殷姚气得浑身发抖,他自己也虚弱,是因为受到刺激才恢复的记忆,就好像政迟故意把他弄醒了似的,“是啊,拜你所赐。你想知道什么。”
“我不想知道。”政迟扯掉手臂上的针头,粗略看着自己的检验报告,“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发疯,也不想知道你和白燮临掺和在一起有没有动手脚,我为什么要在乎那些事,我从头到尾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殷姚。我对你还不够宽纵?”
他不在乎。
因为不爱所以没有要求,殷姚是疯是傻,他同样不在乎。
殷姚早明白这个事实,像是哭着笑,说,“我不是消耗品。”
政迟没有看他,“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
“我对你做了什么。”
“政迟。”
殷姚后退一步,呼吸急促,自己也没法确定现在是否只是情绪应激,不知道有没有能力处理这些信息,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殷姚没有看政迟,他后退至墙角退无可退,承载不住这些东西,眼神涣散只想要个答案,“我知道你说过,但是我受不了了,你不要这样对我,政迟,你不能这样,我看不明白你,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不是越遥,我不想再学他了,我和他不一样……你对我做了什么,是啊……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
殷姚说,“你不爱我。”
殷姚说,“我知道了,你不爱我,说了好几次了。你要我陪在你身边……做什么,做玩物吗,还是继续做越遥?我做得不好……是你说的,我做的不好学得不像,那为什么要我留下……”
政迟不知痛似的下了床走到他面前,将殷姚从地上像捡猫似的拖了起来,“你想要什么呢。”
“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呢,看我像条狗一样求而不得,看我一直痛苦。”殷姚惨笑着,“我想要什么呢?我不想要了。”
要你的全部,想要心,想要你看着我的时候只是在看着我,想要我死后也能作为自己被你记住。
之前想过,等他忘了一切的时候,政迟想怎么对他都无所谓,但如果这种反复是永无止境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宁愿离开,也不要受这种折磨。
“至少越遥已经死了。”殷姚破罐子破摔一般地发泄着,“就算我永远比不上他,比不上他的一把灰,比不上他的一张照片,他的一盆花……我也不要你得偿所愿,他已经死了,你听到没有,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