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姚已经睡熟了,掖上被子也没见挣动,政迟眯了眯眼,指腹的触感柔软绵和,令他深觉不舍。
“陈韩峰,跟我出来。”政迟将手收回来,指挥护士当心看护。
“政先生。”
政迟说,“仔细查前段时间殷姚的行迹,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他思衬了下,又指道,“他的设备,密码是9141,登上去看看都和谁联系过。”
“……知道了。”他压低声音,“我看也觉得不像是单纯不清醒,或许再观察一下。”
“他不知道白燮临是谁。”政迟淡淡道,“说明他现在认知供给的源头就没有这个人存在。”
陈韩峰有些惊讶,“您不会真信了那日本医生的话?这不管怎么说也实在是有点太……”
政迟面色阴沉,隐隐露出些疲意,“……你不清楚。”
外人不明白,但他心里却清楚,殷姚曾经的失常举动,细数下来每一处都有问题,包括他经常在家里发呆,话说到一半便开始失神,注意力涣散,一个问题会问两三遍,还是记不住。
再问的时候,他会因为不耐而加重语气,殷姚便怔怔地安静下来,难过了一会儿,又忘了委屈似的,自言自语一般说起别的事。
都是在他眼皮子下发生的一切,他却从深究那些反常的举动。
从未正视过那个小心翼翼的人,自己在偷偷瞒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胸口又开始紧缩,政迟黯了黯眼,溢出一丝苦笑,摆了摆手,“不必再问了,去查吧。”
陈韩峰颔首道,“知道了。”
正待离开,却一转撞上自己的助理,看了眼旁边不动声色的上司,压着声音斥责,“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不知道医院里走路安静些吗。”
助理喘着气,“不、不好意思,陈总。不是下午那会儿,政董又拨过来一批大夫么。”
陈韩峰记得,政月怕资源不够,又顺手拨了几位国内的医师过来候补人手,这都是小事,他也没亲自去,让手下人替他接待着,“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不妥?”
“没、没出事,我是按照您说的把那几位老师安顿下来,但是这位……这位一直说有要紧事要找……”
“找谁?”
那人吞吞吐吐,有些为难。
当着政迟的面,自己的人这么不利索,陈韩峰当场脸色难看起来,“到底是怎么……”
这时候,那人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她似乎刚才一直避在墙后。
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有些紧张地发颤,“殷姚。”她说。
“我找殷姚。”
陈韩峰一愣,看了眼从刚才起并未做声的男人,不再发话。
政迟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