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他还是使劲儿往墙的方向缩,脑袋晕乎乎的,从没见过裴知焰如此暴戾的失控,也没见过山扬海那双轻佻淡然的眼这样阴沉可怕,拳拳到肉的声音拉紧了沈小满脑中的弦。
一种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头,沈小满脸色发白,小腹无征兆地传来阵阵绞痛,难受地慢慢抱着肚子蹲下。
耳边轰鸣不断,沈小满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山扬海的怒吼。
“裴知焰,老子拼了命也得骂你一句解恨,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沈小满遇见你倒了八百辈子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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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是一片刺目的白。
鼻间弥漫的消毒水味很难闻,沈小满睁眼就想吐,偏头干呕了两下,脸色发白。
“沈小满!妈呀,吓死我了!”
脑袋被着急地摸了两下,捋开头发,沈小满晕头晕脑看过去,“大秘书,你怎么在这儿?”
山扬海:“老板生病,秘书他妈的不得陪护啊?”
沈小满:“哦。”
有道理。
好一会儿又反应过来,“我生什么病了?不就跑了个一千米,去医务室睡觉了吗?”
山扬海叉腿坐在凳子上,一言难尽看着他,“小老板,你这就被刺激地失忆了?逆天改命的事儿你都办过,看人打打架你就崩溃了?”
沈小满恰好也回忆到这里,沉默了。
他把被子往上拉拉,盖住下半边脸,只露出双失魂落魄的眼,安静地眨。
山扬海保姆当多了,怀疑自己进化出了雌性激素,此时看到少年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觉得母爱爆棚,很想张开嘴唱首摇篮曲哄他睡觉,听见沈小满咳嗽了声才从想象中清醒,顿时脸就绿了——刚刚是什么恶心的想法,资本果然能异化人啊!
“你干嘛呢?”见沈小满掀被子,山扬海赶紧按住。
沈小满:“我要回家,我不喜欢医院。”
山扬海:“多少岁了,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沈小满听完哭了。
山扬海:“???”
他赶紧给这祖宗擦眼泪,“别别别,我没说你不好啊,你这,你你……童心未泯不忘初心很不错啊!”
“我要妈……”沈小满低头说。
“先把我当妈凑合凑合。”山扬海向中间挤自己的胸肌,“妈妈的胸膛,来靠一靠。”
“还有我爸,哥哥……”沈小满又说。
山扬海啧了声,正思忖着模仿雕心先生瘸腿算不算侮辱,病房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