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穿过马路,温听澜才说了一声:“谢谢。”
陈序洲回了句没事,可视线却还望着已经远去的车,似乎是有了什么主意。
六月的洵川在路上煎了个鸡蛋都能熟,叽叽喳喳的麻雀远没有蝉那么精力充沛,似乎在这夏天也蔫吧了。
午休的时候,陈序洲不知道去了哪里。数学老师把温听澜叫去了办公室,她抱着一摞考卷回了教室,让她通知大家连着两节课都变成了数学课,下午要测个验。
教室里还吵吵闹闹的,温听澜开口想喊:“那个……”
但她的声音一出口就被淹没了。
云之桃听见了,扯着嗓门帮她喊了一声安静:“安静,有事情。”
效果立竿见影,温听澜朝着她竖了个大拇指。
温听澜举着手里的考卷:“数学要测验,连着两节课,现在要上厕所的快去。”
说完,她开始发考卷,教室里不少人都起身去上厕所,有的人没尿也要跟着别人出去走一圈。
温听澜回到座位上,瞄了眼还在看书的许柏珩,想问他陈序洲去哪里了,但张了张嘴又没开口。这样子被秦礼发现了,他将刚发下来的卷子折好,用笔帽挠了挠眉毛,使坏地问许柏珩:“阿洲呢?”
许柏珩从漫画书里分了点神:“他去找周主任了。”
秦礼原本只是想逗逗温听澜,但听见这个回答,他是真好奇了:“找周主任?”
许柏珩脸上浮现一抹坏笑:“就今天早上他发现学校门口的车都不按照限速来,特别危险。于是和周主任去提意见,这要是有辆车不小心碰坏了你的好妹妹,阿洲得心疼死。”
秦礼一愣,他原本只是想逗逗温听澜的,但这答案一出,他的负罪感瞬间达到了顶峰,不会影响她考试吧?
看着温听澜木讷地转回去,秦礼想开口道歉也没了机会。
两节课加个课间,最后又占了物理课前的十分钟,勉勉强强凑了两个小时出来。
秦礼整张卷子都写完了,就是最后一道题没什么把握,数学老师收了卷子和已经等着上课的物理老师说了声抱歉。
物理老师倒是没在意,挪了自己上课的时间让他们去上个厕所,用水洗把脸。
温听澜将物理书和笔记本都拿出来后才去了卫生间,在走廊上碰见秦礼的时候他已经等了自己有一会儿了。
“对不起啊。”
温听澜听见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有点懵:“怎么了?”
“我不应该问许柏珩的。”秦礼解释。
温听澜突然一笑:“我还以为是你这次考试绝对有把握考赢我,所以来和我道歉的呢。”
秦礼也笑了:“你要是因为许柏珩那话受到影响了,没准我还真能考过你。”
温听澜耸肩:“那得让你失望了,我觉得我考得不错。”
“行,吾辈楷模。”秦礼也就放心了,“你受到这种情绪事情影响还能专心考试,我真的挺佩服的。”
是吗?
温听澜看着走廊,教室马上就要到了。她突然撇嘴吹了口气,额前的碎发往上飘。落寞在这时候才在她身上占据到一丝主动。
他真的不喜欢自己,只喜欢宋娴艺是一件既定的事实,那也没有办法。这不是她难过抓狂就能解决的。
她语气染上淡淡的难过:“郎才女貌,他们挺适合的。”
梦想做一颗和他们一样耀眼的星体,如果办不到那就随便,成为一片云、一阵风都可以,四处漂流。
就像这盛夏,他们都期待着一阵风解热、一朵云遮住太阳。
她和陈序洲没可能的话,那她可以等一个期待她到来的盛夏,那个盛夏会像陈序洲“期待”宋娴艺一样“期待”她。给她如同这个夏天、高一夏天她对陈序洲一样分毫不差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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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高二的期末开始也迫在眉睫了,期末考试刚考完,胡彪就贴了今年的补课安排,考完试连上十天课,再和军训的高一新生一起提前来校继续补课。
暑假就放一个月。
这强度的补课安排一宣布,教室里一时间怨声载道。
胡彪可不管,什么事情都没有升学率重要。
对温听澜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她在哪里都是学习。
书包还没开始整理,后排的许柏珩狼嚎还没结束。被胡彪拍讲台的声音打断:“别嚎了,收拾收拾。”
下面有人接话:“放学?”
胡彪冷哼一下:“去吃饭,然后回来上晚自习。”
补课持续了十天,最后两天的时候不少学生的效率已经原地踏步了。最后一节课的物理老师这种感觉尤为明显,他将课本合上,看着窗外静止的树:“要下雨了。”
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珠如同倾倒下来一般,砸在玻璃上。
他拍了拍讲台,随后像个指挥家一样挥动手臂:“好了,大家全体朝窗户两边转,大家看雨。”
风大雨也大,雨势如同幕帘一般坠落。
温听澜和云之桃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个人歪着脑袋看着楼下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
听风吹雨,铁马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