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务室前面有一个长长的台阶,温听澜的脑袋其实没什么事情,伤得也不是手脚,但下楼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陈序洲下意识伸手扶她。
默了两秒,陈序洲突然开了口:“对不起。”
没有想到他开口就是道歉,温听澜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下意识回:“没事。”
“吃过晚饭了吗?”陈序洲看见她手里的药,怕她拒绝,提醒她,“空腹不好吃药。”
晚饭还真没吃。
陈序洲:“那赏个光,我请你。”
食堂这会儿人不多,他们吃了一楼正在营业的米线店。
温听澜受了伤,告别三鲜,点了份清汤的牛肉米线。钱是陈序洲付的,他让温听澜先去找位置,结果一扭头就看见她借着米线店窗口的玻璃,在看伤口。
将脸颊两侧的头发撩到一旁,似乎不满意,又将旁边的碎发拨了些回去。
男孩子糙一些,身上带点疤倒是没什么。女孩子爱美,脸上有一个这么大的伤口,多少会害怕。温听澜找了一个靠近米线店的位置。
没一会儿陈序洲手里拿着两瓶饮料走了过来。
“这几天稍微忌口点。”陈序洲把橙汁递给她。
就是怕忌口也会留疤,就在脑门上,也没什么好遮的办法。不过现在美妆和医药这么发达,总有办法能遮盖或是祛疤。一想到这里,温听澜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那头米线也做好了,温听澜刚要起身,陈序洲拿走了她手里的号码牌:“我去拿。”
两碗米线汤不少。他一手一个,端着走倒是稳,一点儿没洒。
这会儿他都忘了和张致尧先前一块点的外卖了。
“我估计萧胜应该不敢了,但你还是把你的课表发给我。”陈序洲挑起米线,吹了两口气。
要课表自然是要每天送她上下课。
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温听澜也不是个喜欢被别人注视的人,于是便拒绝了他:“不用了,我有个室友和我是一个专业的,上下课我们基本都在一起,而且萧胜肯定不敢了,所以不用麻烦。”
她连说了两遍“不用了”,陈序洲也停了筷子,好不容易凉下来的米线重新掉入热腾腾的汤里。
陈序洲试探:“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箫胜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是箫胜太偏激了。”温听澜解释,只是送上下课远比一块吃个饭要更暧昧。
他也没再问,两个人吃完米线,沉默地走出食堂,女生宿舍楼就在不远处,陈序洲也不是第一次和温听澜一起走这条路将她送回宿舍。
最近天气转暖,宿管阿姨们拿着广播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跳起了广场舞。
对于他们这群早已脱离了广播体操的人广场舞的编排难度极高。
广播里放着韵律极强的音乐,阿姨们跳着舞、小情侣们在门口约着会,雅俗共赏。温听澜看见人多,下意识抬手想挡住自己额头上的纱布。
掌心虚虚地搭在纱布上,似乎在意极了。
马上他们就要走到门口了,陈序洲毫无征兆地在一盏路灯下,停下了脚步。
陈序洲笑,但话里带着几分认真:“怪我,到时候祛不掉了,你再吃亏点,来找我负责。”
找他负责,却说是她吃亏。
温听澜有一种臭美被人发现的窘迫,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说了句什么话。
眼睛瞪圆,内心被搅动得天翻地覆。
温听澜找回一丝理智:“没必要,你不用这么做。我和娴艺一样的想法。”
这算什么?就像是那时候宋娴艺从灵岩山上摔下去所以他想要负责是吗?今天也是因为自己受伤了他才说出这样的话吧。
“那六颗星星,你在网上查了吗?”陈序洲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说完,他看见温听澜在错愕中点了头,有点哭笑不得,他并不觉得自己高估了温听澜的智商,这么一个能把秦礼在各科和总分上压得三年抬不起头的人,不会太笨,但他也想不明白了,既然都查了,怎么就不懂呢。
陈序洲叹了口气:“那是表白啊,温听澜。”
他已经先表白了。
——这次和那次不一样,你和她也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加了两千多个字
第43章 第 43 章(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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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没有彻底转暖, 武菱在宿舍里面的水龙头前洗着衣服。旁边的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她搓洗着袜子,看着坐在位置上的温听澜, 一脸哀愁。
黎渔禾从厕所出来,将水龙头下的盆端走了才洗手。她望见武菱一脸的“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神情,顺着武菱的视线望过去, 是眼睛嘴角都带着笑意的温听澜。
十分钟前,温听澜顶着额头可怖的惨状回来了,把她们都吓了一跳。但温听澜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也不觉得疼, 而是整个人笑嘻嘻的。
武菱手里的袜子都快要搓变形了,她小声和黎渔禾交谈:“我觉得人可能傻了。”
“乐呵这么久了, 难道对方医药费赔得特别多?”黎渔禾开动的脑袋,但开动完了也没有想出第二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