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洲想自己来,但是周茵躲了一下,没让他动手。陈序洲干脆站在原地看着周茵叠衣服:“都订好了。”
“家里有我照顾你,你非要回学校去。”周茵叠着衣服也不忘数落他两句。
陈序洲:“学校没人打扰。”
“你是想陪你女朋友。”周茵戳穿他,但转念一想,“你回去学校也好,首府远,你英华阿姨一个人忙前忙后的,你在也能帮英华和娴艺。他们家虽然不怪你,但毕竟是你带着娴艺去了灵岩山……”
周茵说到一半,楼下传来秦礼的声音。
“阿姨——”
秦礼是来替蒋英华送水果过来的。
一大箱车厘子和草莓,周茵拉着秦礼坐一会儿,自己去给他们切水果。
秦礼倒也没客气,走进陈序洲房间看见他,摆在地上的箱子,明知故问:“你还回首府?”
“回啊。”陈序洲将周茵叠好的衣服放进箱子里,“放心吧,首府那边我照应阿姨和你妹妹的。”
秦礼想到温听澜了,语气有点奇怪:“我倒是宁愿你别照应。”
陈序洲没多想,只以为秦礼是觉得他照应就是有不好的情况、或者是蒋英华应付不了的情况出现了。抬手给秦礼胳膊来了一拳头:“说什么呢?”
“你和温听澜说什么时候回去了吗?”
自从那天之后秦礼明里暗里地打听过两个人的感情。
“还没。”陈序洲想到这里,又拿起手机看了看,“给她发消息,她都没回。”
秦礼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点按道理雇主家的补习已经结束了。
秦礼拿起手机:“我正好有雇主的联系方式,我问问。”
陈序洲:“行。”
秦礼给雇主发了消息,等待回复的期间,他还是把这几天的困扰问了出来:“你怎么想的?”
“什么?”陈序洲不明白。
秦礼:“你有没有告诉温听澜,娴艺去首府的事情?”
陈序洲摇头,但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告诉温听澜了?”
秦礼答应过温听澜要保密,只能撒谎:“没有。”
陈序洲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其实挺在意我和你妹妹的事情,而且她也要出国了,她没什么安全感我不想她瞎想。”
一来他和宋娴艺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二来别说他曾经喜欢过宋娴艺,就是他没有喜欢过宋娴艺,两家人是邻居,在首府这种异乡,帮个忙在陈序洲看来也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这一点秦礼知道,但他并不赞成陈序洲的做法。
“她要出国了,那你呢?”
“我什么?”陈序洲以为他问的是自己的选择,“我考研啊。”
秦礼摇头:“心情。”
陈序洲想了想:“舍不得,但我很赞成。”
他说完便看见秦礼不解的目光:“她应该向上,以后她可以没有我,以后任何人事物都有可能背叛她离开她,但得到的学历知识不会。”
小时候陈序洲曾经的梦想是有一辆冰激凌车,他能开着车到处去卖冰激凌。他把这个梦想写进了小学的作文里,最后那片作文只拿了一半的分数,输给了有些许多错别字的但是梦想是成为医生警察和老师的作文。
是周茵告诉他孩子的梦想没有对错和高低,作为一个妈妈她对孩子想要成为了一个冰激凌甜品师觉得很开心。
虽然长大后这个梦想也消失了,但他仍记得周茵每次支持他时,他的开心和拥有底气时的自豪。
温听澜没有这样的家人,但他可以去成为她的支持者。
他并不想在温听澜每次做选择时告诉她这样做的弊端,而是在她做出选择后,给她支持和努力帮她解决弊端带来的后果。
她是飞往更高的山的鹰,他那什么留住她呢?他不要做一个罪人,他要给她以自由。
秦礼见他有了决定没再多说,也没有吃水果便离开了。
月末,首府下了冬季的最后一场雪。
陈序洲和温听澜说晚上七点多到学校,但航班落地是首府下午两点。他要先把蒋英华和宋娴艺送到她们租住的房子里,宋娴艺手术后还要进行好几个疗程的康复训练。
租住的房子就在医院附近,每次去做康复也方便。
他们一落地,雪就开始下了。蒋英华邀请陈序洲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陈序洲没有什么胃口,但就算他不吃晚饭蒋英华还是要出门买菜,他都要留下来帮忙照看一会儿宋娴艺。
戳穿时间这个谎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陈序洲大概没有想过温听澜回去看航班信息吧。
没有能和七点到学校对应起来的航班班次,温听澜鬼使神差地去了秦礼先前给自己的地址。
她坐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从三点多看见蒋英华出来买菜,又等到六点半他才从小区里走出来。
白雪纷纷落下,真是好看的一幕。他拿着手机立在马路对面的路灯下,肩上是橙色的灯光和白色的雪。
他张望着网约车来的方向,温听澜给他打去了电话,看着他在视线里接起了电话。
温听澜的眼前闪过了很多他的样子,高三时前后桌回头看见的那个人、滨城看星星的他、那个告诉她冬季大三角的他、那个和她一起看海里星星的他……
“陈序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