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挽捏了捏提灯的木棍子,为难道:“这灯怎么办?”
骑马时不便提灯,若她不拿着,又看不到眼前的路,着实是为难。
林卿柏:“放在此处就好,我带你去的地方有灯。”
虞姝挽犹豫一瞬,放下提灯,再将手放进了温热的掌心中,脚踩马镫,随着林卿柏拉的力道向上,轻而易举的上了马,且坐在了林卿柏的怀里。
背后宽阔的怀抱让她面上燥热,辛亏灯在下面,照不到她脸上的红,又是在夜里,不怕林卿柏会看到。
虞姝挽察觉到身后的人半揽着她,耳后一声‘驾’,听得她耳朵酥酥麻麻。
马动了起来,坐在马背上比坐在马车里还要颠,虞姝挽下意识晃了一下,身子跟着向外歪,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腰间就多了只手将她搂紧。
马越来越快,风打在脸上,虞姝挽看不见前面的路,却怕得闭上了眼。
身前是冷冽的风,身后是表哥温暖的怀抱,冷与热一前一后围着她,腰间护着她的手掌紧贴在腰肢,时不时戳到了痒处,她忍着才没有出声。
虞姝挽迟迟静不下心,耳畔除了冷风声就是她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快要从她嗓子眼里跳出来。
“表哥。”她轻轻唤着身后的人。
林卿柏没有听到,夜里的路不好走,他专心看路,不曾分心。
过了许久,虞姝挽察觉到眼前有了些亮光,亮光越来越近,她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是一家酒楼。
初来上京时,她就注意到了这家酒楼,这是上京中最高的酒楼,站在上面定会看到最好的景色,那时她匆匆走过,从没想过能再来。
酒楼外挂着许多灯笼,照亮了四周的路,白日里人来人往的酒楼,在这个时辰变得清冷无比,偶尔才能看到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出来。
林卿柏把马拴在了酒楼附近,拉着虞姝挽往酒楼旁边的小巷子走过去。
虞姝挽:“我们去哪儿?”
林卿柏:“跟我来就好。”
虞姝挽抱着好奇跟他走进了暗巷,后面没灯笼照路,她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林卿柏:“拉紧我。”
虞姝挽握紧他的手。
走了一会儿,听前面的人说:“抬脚。”
虞姝挽听他的话抬起脚,踏上了一个台阶,随后是一个又一个的台阶,每走两步都要微微转着身子。
她逐渐意识到,脚下是一个旋转的步梯。
步梯尽头是什么?
不等她多想,脚下又踏到了陌生的触感,走了两步才发现是瓦片,跟着往上走了些,楼顶下方的灯笼隐隐照亮了上面的景色。
林卿柏带虞姝挽来到了上京城中最高的酒楼楼顶。
第10章 只你一人
虞姝挽从前循规蹈矩,哪里爬上过这种地方,此刻站在屋顶,虽看不清风景,却能想象到眼前的景色有多么漂亮。
她抬起头,唯一能看清的便是高挂在头顶的朦胧月色。
“表哥,风景漂亮吗?”虞姝挽听到自己问。
林卿柏抬眼看去。
这个时辰大多数人都睡了,只有少数人家点着灯火,一眼望去与天上的星星连在一起,弯月高挂,月光皎洁明亮。
“很漂亮,”林卿柏低头看到她的眼睛,明亮的眸子倒映着景色,他不自觉笑道:“和表妹的眼睛一样漂亮。”
虞姝挽能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微风,有点凉,但不至于冻到。
高处没有其他建筑物阻挡,她常待在栖园,被高墙围在院中,如今站在这儿,哪怕看不清,也觉得比在府中轻松。
虞姝挽长舒一口气,问:“表哥经常来这儿吗?”
林卿柏太熟门熟路了,跟来过许多次一样,若不是被牵引着,虞姝挽都想不到酒楼后面还有个步梯能直达屋顶。
林卿柏:“偶尔来。”
虞姝挽唇角微微翘起,心情很好的样子,“表哥,谢谢你。”
林卿柏蹲坐下,右腿屈起,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按着冰冷的瓦片,语气中透着几分随意:“不必言谢,表妹今后不再防着我就是。”
虞姝挽想起今日把他当成了贼,不由笑了声,跟着林卿柏一同坐下,双腿微屈,两手抱着膝盖。
“表哥说笑了,倘若早知是表哥,我万万不会扭头就跑。”
林卿柏偏头看她:“当真?”
虞姝挽坐下后看不到下方灯笼照出的光,视线随之昏暗模糊,不知道林卿柏在看她,只是点头:“当真。”
本就做好了与表哥相处的打算,怎么还会见了人就跑。
林卿柏嗓音愉悦:“表妹能这么说,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