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柏好几次都想过去扶住她,但忍住了。
他自幼受教,深知男女之间要保持距离,在无任何关系的情况下不可僭越,这些被他记在骨子里,每次面对虞姝挽都会克制不住的破功。
许是常在梦中与她亲密,梦醒后却要保持距离,明明那样亲密过,却要看着亲密之人如此疏离。
他的耐心在失控与克制中反复拉扯,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将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慰,说尽梦里说过的情话。
可他不能这样。
太急了,会将人吓跑。
况且那种事情太过冒犯,林卿柏希望能够一步步的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全当在梦里多加练习了。
林卿柏刚才都想冲动的告诉虞姝挽,跟她说——
不必害怕这些,你早晚会是我的妻子,是林府的女主人。
可他不能。
他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这么急切的发展,先不说虞姝挽会不会信,就说其他人都不会信,可能还会觉得他是一时兴起。
总会有那一日的。
不能急。
不能急。
林卿柏垂着眼,藏起眼底即将失控的情绪,身侧的手掌紧攥成拳,忍了好一会儿,忽而叹了声气,倏然转身离开此处。
没有回竹园,反而去了马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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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柳昙说过铺子的事情之后,没过几日,虞姝挽就被林夫人叫着去了街上,一起跟着的还有柳昙。
林夫人不知道柳昙已经把事儿说了出来,为了不吓到虞姝挽,在路上就将事情跟她解释清楚。
上京是个好地方,又是在天子脚下,柳昙和虞老爷当初是想来上京发展的,碍于虞姝挽那时太小不便行那么远的路,就先买了六家铺子,拖林夫人在此照看着。
为了方便照看,还将铺子记在林夫人名下。
那时为了办这事儿,虞老爷单独离家了一趟,特意来给林夫人送银票。
铺子今后要租出去,虞老爷和柳昙不能留在上京,往后租铺子便不容易,那时迫不得已才让林夫人帮忙。
过了这么些年,虞老爷没了,柳昙带着虞姝挽来上京投靠林夫人,林夫人早在她们娘俩来的那日就想起了这事儿。
再后来去了万安寺,林夫人便跟柳昙说了此事,柳昙一直记在心里,只不过不好意思提罢了,虽说是花了虞家的银票,但这么些年一直是林夫人帮着打理,又帮着赚了那么些银两,柳昙当真是不好意思。
林夫人看重姐妹情,压根不在乎这些。
虞姝挽坐在马车里,听着林夫人讲完铺子的事儿,还是觉得跟做梦一样。
就像是落魄之后,忽然有人告诉你并没有完全落魄,你还有许多银两和铺子傍身,这辈子都不愁吃喝。
一整天,林夫人带着虞姝挽东跑西跑,原先在她名下的铺子终于转到了虞姝挽名下。
林夫人:“我这些年都瞒着你姨父和你表哥,如今把这些还回去,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二人回到马车里,正坐在里面的柳昙询问事情如何。
林夫人笑道:“你放心,都很顺利,如今你们有了银子傍身,我也安心不少。”
柳昙:“这些年真是谢谢姐姐帮忙照理。”
林夫人:“自家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
虞姝挽坐在一旁,没再吭声。
夜里。
柳昙问虞姝挽是否想要搬出林府,若铁了心想搬出去,她这就找人去看合适的院子。
虞姝挽摇头:“不用,若我们搬离出去,姨母可能会多想。”
她那夜跟林卿柏说了心里话,开始的想法逐渐消失。
柳昙欣慰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你姨母家中虽不是权贵,但胜在富有,在上京中总会有人给林府脸面,我们来这儿本就是寻求庇护,贸然出去不好。”
话这么说,只要虞姝挽说了想出去住,柳昙还是会去找院子。
天愈发炎热了,林夫人让厨房熬了消暑的汤,每早用膳时都会喝上一碗。
林嫣嫣最近时常往栖园跑,再跟着虞姝挽去厨房,俩姑娘试着做出了许多美味精致的糕点。
虞姝挽这几日没有深夜外出,白日里又都待在栖园,很少能跟林卿柏碰面,她清楚自己是想见人的,就是不知如何去寻那个契机。
许是老天读懂了她的心声,很快就迎来了一个契机。
之前定制的衣裳做好了,林夫人原本是要让府里的人过去取,虞姝挽提议想自己亲自过去取,她近几日做糕点的手艺愈发好,便想去街上逛逛那些糕点铺子,看看旁人家都如何经营的。
林夫人听了她的话,犹豫道:“挽挽可是想做生意?”
虞姝挽:“暂时没有。”
林夫人没有忽略‘暂时’二字,便问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