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少有人能应付他爸那寻根究底的盘问,连扯谎都如履薄冰,绝大多数人在谢愠桁面前压根不够看。
渐渐的,谢傲安便只能来伏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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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傲安一言不发,上车后就开始刷手机,谢愠桁也没说话。
车内气压跟窗外的云一样沉,一路无言。
下车后,谢傲安低头打着字,沉默地吊在谢愠桁身后,始终隔那么几步距离,不远不近,他头也不抬跟着进了门。
玄关处,谢傲安弯腰准备换鞋,就听见谢愠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谢傲安手头动作一顿:“你想我说什么?”
“你撒谎了。”谢愠桁语调平静,说出的内容却让谢傲安心尖颤了下,“今天和同学玩得很开心,对吧?”
伏泽失算了吗?
谢傲安呼吸一滞,很快他又习惯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啊,确实开心,能不见到你我就挺开心的。”
“谢傲安。”名字被对方逐字念出来,带着一贯以来的压迫感。
他说,“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和伏泽可真有本事,啊?是不是觉得我没发现?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很好糊弄?你以为我真不敢吗?”
一字一句的质问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心房,谢傲安低着头,努力遏制加速的心脏。
谢愠桁冷冷说:“我最后再给你一次自首的机会,没有下次,懂吗?你最好不要逼我……”他语气笃定,仿佛对一切了如指掌,此刻根本不像是在询问谢傲安,而像是在宣判他的罪行。
谢傲安浑身血液往头上涌去,呼吸急促了起来。他今天被反复冲击的某根神经“啪嗒”一声,断了:“呵……逼你?”
谢傲安直接把书包往地上一甩,站起来逼视谢愠桁,“我真的服了,究竟是谁在逼谁啊?!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点信任?”
谢愠桁喝道:“信任?当初我还不够信任你吗?是谁一次次消费了我的信任?”
“是,是我,但你能不能给我点自由空间?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手中的提线木偶!”
谢傲安也发狠了,“还有,你今天凭什么断定我骗了你?凭什么!都是学理的,有本事你就上证据,摆事实,盘逻辑,没本事就好好憋着,别无缘无故污蔑他人!这个道理是你教我的吧?”
谢愠桁:“行,委屈上了是吧?那我问你,你12.34的时候在干什么?”
谢傲安嗤了声:“你上午10.23的时候又在干什么?你不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吗?还用问我?”
两人越说越快,越吵越凶,积攒许久的矛盾在这一刻终于被彻底引爆。
厨房里炒菜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系着围裙的颜栩匆匆赶来,试图劝阻,却丝毫没引起父子争得面红耳赤两人的注意。
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父亲和端着盘菜一脸焦急拉着谢愠桁劝说的母亲,某个瞬间,对上那张陌生的嘴脸,谢傲安突然升起股浓浓的晕眩恶心感:“你是真他妈闲啊,你这么有本事,闲得慌怎么不回去管你那些倒霉下属啊?光盯着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