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同舟!”靳明嫣气急,“但凡你还念一点情分,就体面一点当不认识,我们各自生欢。”
她多会打感情牌啊,用情分来让劝他放手。陆同舟的胃又开始疼,疼死了。他偏偏享受这种痛苦,看着靳明嫣恼怒的眼睛笑,“没有你,我欢不起来啊嫣嫣。”
“当初分开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面对这种无意义的纠缠,靳明嫣开始不耐烦,用力推开陆同舟,“我不是追求爱情的小女孩了陆总。”
“判了刑还有刑满释放的那一天,我不可以吗?”
“你是死刑。”
陆同舟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眼神也渐渐虚弱,他低头看不清表情,“……你走吧。”
靳明嫣始终冷冷地看着陆同舟,无论他说什么都毫无波澜,相比以前张扬的性子,她现在更加沉得住气。
到点了,靳明嫣约了人见面,礼貌地进行告别,“我走了,不用送,最好以后不再见。”
陆同舟没送靳明嫣,在商场里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胃痛自我缓解。耳边响起悠扬音乐,他出神地盯着儿童乐园里的小朋友玩滑梯。
手机一开机就有无数的信息涌入,京都那边的事情虽然交给了audrey和顾语,但还是有很多事情还等着他做决策,他一个一个邮件回复。
顾语见到他上线,立马打电话过来和他聊工作,挂电话的时候,顾语叮嘱他,“陆总,您胃不好,一定要注意饮食。”
她跨越一个员工的界限,小心翼翼问,“您在法国还好吗?”
“好。”陆同舟轻笑,“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好了。”
顾语的回答几分苦涩,“嗯,那就好。”
陆同舟开车回酒店,酒店旁边就是靳明嫣所在的小区,他进门,几个助理坐在沙发上翘首以盼等着和他开会。
他这些天除了关注靳明嫣,去见靳明嫣,其余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工作,反正睡不着。失眠是很久之前就有的毛病,大概是和胃病同一时期出现的,在靳明嫣来法国的头两年。
陆同舟脱掉外套坐到沙发上,一根细长的烟夹在苍白指尖,助理立马递上一份文件,“陆总,这是我们这些天列出来的项目,请您过目。”
陆同舟没接,抬起眼,黑眸沉沉盯着人,“我让你们去了解antione这个人,进展怎么样?”
“关于antione先生的资料很多,正在整理中,而且我们也不能调查得太明目张胆,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陆同舟把没点的烟咬在嘴里,上下唇翕动,“警惕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是来干嘛的?跟他好好交朋友谈生意吗?”
陆同舟情绪不对,散发出一股浓重的侵略感,几个助理都不敢轻易接话。
陆同舟却哼笑,“我是来跟他抢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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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明嫣的老师林观鹤今年五十五,在艺术领域名声卓著,被称为法国国宝级画家,每个谈起他的人都惊叹于他的才华。他有一半华人血统,长得像华人,也习惯说中文,靳明嫣是他带过的唯一一个中国学生。
两年前,林观鹤确诊肝癌,半年前开始恶化,所以他准备进行环球旅行,顺便向大众开展公开课,靳明嫣负责策划。
林观鹤这些年赚的钱不少,准备全部用于这次旅行的费用支出,虽然林观鹤完全相信她,但为了避嫌,靳明嫣还是约了林观鹤的儿子dao见面。
林观鹤的妻子是法国人,生了两个儿子,她死后,林观鹤没有再婚。
身为长子的dao十几岁就离开家里开始创业,这些年他的公司版图逐渐扩大,身价直线飙升,今年三十二仍旧未婚,是受尽追捧的黄金单身汉。
到了约好的地点,靳明嫣远远看见dao穿着一身休闲衣服站在酒吧门口,她远远地喊了他一声。
dao回头,见到是她,朝她点点头。
dao完全就是法国人的长相,五官立体深邃,眼睛蓝中偏绿,只有黑色头发像林观鹤。
靳明嫣走到他面前,“怎么不先进去?”
dao的嗓音低沉有磁性,“je t'attends。”
他说在等她。
靳明嫣轻笑,“那你等到了。”
靳明嫣言笑晏晏,dao越发深沉地盯着她的眼睛,“好久没见了。”
靳明嫣撩头发,含着笑意抱怨,“下个月订婚,好多事要做,太忙了。”
两人走进酒吧,在吧台点了两杯有点度数的酒,dao盯着靳明嫣放在黑色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指,线条纤细漂亮,他问,“要订婚了,怎么没戴戒指?”
靳明嫣懒洋洋看他一眼,喝了酒后,眼神越发显得媚眼如丝,“这你也要管?”
dao突然抓住靳明嫣的手,两只手掌一大一小交叠在一起。
第一次见面,她还不是林观鹤的学生。
靳明嫣站在一群拜访林观鹤的学生里,称呼他为“先生”,轻轻软软的声音说着中文,这是一个来自中国的女孩,他不由得多看了这位年轻的女学生一眼。
十八九岁的年纪,看着内敛,可眼神却骄傲倔强。
此后的几年时间,他们渐渐熟悉,他追求她,她也曾默认这种关系。
“如果不想,你可以不订婚。”dao长得高大,手臂很长,一伸手就毫不费力把手指轻搭在了靳明嫣的肩膀上,“也可以重新考虑我,你想要的我未必不能给。”
dao足够暧昧,已经不是在暗示而是明示了,靳明嫣笑了笑,抬起手撩头发,墨绿色的发丝从莹白的手指间穿过,一举一动都自带风情。
dao呼吸变重,直勾勾的眼神落在靳明嫣脸上,“这些年在法国,我对你怎么样?”
“你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