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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几个小时,直到手机闹铃响起,齐不意才醒。

    被窝另一侧已经空空如也。

    这在她意料之内。

    她赖了几分钟床才起来,像往常一样,仓促过完所有流程,赶往学校,开始一天的学习。

    下午,她在去教学楼的路上又碰到了安秋。

    “意意。”他喊了她一声,朝这边走来。

    她瞌睡没醒,还以为像以前一样两人装不认识,只觉得古怪,想装没听见走掉,然后被张鹤用手肘轻轻捅了捅。

    ”不意,你对象在喊你呢。“

    她马上反应过来,她和安秋现在可是公开的”情侣“关系。

    ”啊嗯。“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问道,”你现在身体好点了没?“

    ”有你照顾我,当然好多了。“安秋露出灿烂的笑。

    他早上来学校前应该还回了趟家。

    他换了一套和之前骑机车不同的皮衣和黑色衬衫,深色卷发用发胶向后固定,梳成背头,左边耳垂上的白金耳扣隐隐反光,成了衬托脸的点睛之笔。

    他的母亲爱美,因此他似乎同样深谙此道。

    哪怕是身处娱乐圈,见过太多漂亮人的齐云丞都会忍不住主动感慨,是一个长得挺帅的孩子。

    但齐不意恰好又是最不会享受他人注视和艳羡的一类人。

    感到不自在的她嗓音随便回了两句,就拉着张鹤走了。

    “你真容易害羞啊,不意。”张鹤打趣她。

    “啊,是吧。”她干笑两下。

    她想发消息告诉安秋以后在外面别喊她,但拿起手机她才想起,他俩现在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了。

    往后两周,安秋反复几次都这样对待她。

    他似乎放弃了跟她恢复线上联络,齐不意在小区里也没发现过他的身影。

    但倘若在学校里恰好碰到,他就像一个相处得再正常不过的男友。

    譬如今日。

    安秋一声不吭,突然从背后出现,伸出手臂套住她上半身,吓了她一跳。

    “吓到了吗?意意。”

    他亲昵地埋下脸,蹭了蹭她头顶。

    落在别人眼里,这就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齐不意想推开放在自己肩上沉重的手臂,自然是白努力。

    栗子味熏得她脑袋微微发晕。

    安秋一边揽着她,还一边在跟她同学热情攀谈——今天他们上课的教室恰好相邻,所以顺路。

    齐不意看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拉了拉他袖子,“我忘了带水,你能不能陪我去趟超市?”

    “好啊。”安秋爽快答应,“你同学要喝什么,我请吧。”

    “不用不用。”几人连忙推辞。

    “没事,应该的。”安秋笑笑,“我还没请你们吃饭呢。”

    张鹤客气道,“那跟不意一样就行。”

    “好。”

    离开室友们,终于只剩下她和安秋两个人。

    齐不意终于有了可以单独说话的机会。

    她闷闷道,“之前说过的吧,过段时间就说我们和平分手,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啊?”

    “........就这么迫不及待?”

    安秋的嗓音跟刚才相比,也冷了一个调。

    “反正总要说的。”齐不意语气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她昨天晚上刚注射完抑制剂,身体不太舒服,心情本来就糟糕到不行。

    在明面上,她和安秋一天不分手,她就不方便找下一个可以“互帮互助”的对象。

    毕竟她交际面窄,能够寻觅到相对靠谱的对象的范围,只能在学校里。

    “就继续是我,不行吗?”他语气受到她影响,同样糟糕,“不是也让你爽了,我怎么就这么招你烦了?”

    “......”齐不意语塞,嘟哝了一句,“说不清。”

    她是真说不清。

    明明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能将就的人。

    一般情况下,只能让她过上没有麻烦的生活,每天有好吃的,还有几个小时玩游戏,她就毫无怨言,对整个世界都充满最真挚的感激与尊重。

    但和安秋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