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眼前的魏无酒仿佛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样子,沈游又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说什么呢?
难道真的告诉魏无酒,他是来找他的?
这一刻,沈游忽然很想问问魏无酒,他究竟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可是很显然,魏无酒九成九是忘记了。
也或许,魏无酒从来都没有记得过。
沈游苦笑一声,他甚至不敢将他想问许久的话问出口。最终,沈游将所有的质问都咽了回去,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我来……散散心,正好在网上刷到余晖小镇的推荐,所以就来了,没想到正好在这里看见你。”
“那可真是太巧了。”魏无酒招呼沈游坐下,摸索着帮他倒了一杯花茶,“你尝尝,我自己晒的花茶,好不好喝?”
透明的玻璃杯里漂浮的是纯白色的茉莉花,一朵又一朵,堆栈在一起,复杂得像是沈游的心。
茉莉花。
柏揽洲最爱的茉莉花。
即便沈游在佛罗伦萨只是在混日子,他也知道当年佛罗伦萨冉冉升起的两颗艺术新星——
来自古老而神秘的东方的、黑发黑眸的男孩儿魏无酒;
来自法兰西的中法混血、金发蓝眸的柏揽洲。
当年,魏无酒和柏揽洲的名字永远捆绑在一起出现,每次沈游到佛罗伦萨艺术大学去找魏无酒,总能听到他们的名字成双成对。
嫉妒。
别问,问就是嫉妒。
沈游脸色扭曲地喝完了这杯茉莉花茶,暗暗告诉自己魏无酒只是单纯地爱喝茉莉花茶,和那个绿茶婊洋鬼子没有任何关系。
浑然忘记,自己也是半个洋鬼子。
魏无酒浑然不察沈游如同九曲回廊的心思,他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说着,似乎是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好笑,他随即摇了摇头:“大少爷最烦心的事,也不过是沈叔叔逼着你继承家业吧。”
沈游反驳:“我像是幼稚到为了不继承家业就离家出走的人?”
魏无酒笑了:“所以,大少爷离开柏林到达佛罗伦萨的理由是?”
为了不继承家业……
沈游继续嘴硬:“因为佛罗伦萨不冷,柏林很冷。”
魏无酒敷衍地点头:“所以,现在你觉得佛罗伦萨也冷了?”
“……”沈游持续性嘴硬,“就是不喜欢了,不行吗?想换个地方生活,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