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摇摇头,十分认真地说:“没火。”
柏揽洲:“……”
柏揽洲失笑。他摇摇头,拿出打火机递给沈游。沈游没有拒绝柏揽洲的好意,点起了打火机。
袅袅烟雾从眼前升起,模糊了沈游的双眼,也模糊了柏揽洲的神情。烟雾迷离下,双方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柏揽洲说:“其实,在来到余晖小镇之前,我想了很多种说法,我怕魏无酒还在怪我不肯原谅我。但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什么都没和魏无酒说过。不管怎么样,沈游,这次我谢谢你。”
沈游问:“你想说什么呢?说你不知情?还是说你已经让维洛琉斯付出了应该付出的代价?没有吧,我记得当初找律师说维洛琉斯未成年、让他逃脱法律制裁的人里面,有你吧?”
沈游将烟蒂扔到地上,锃亮的皮鞋踩在已经沾染灰尘的烟蒂上碾了几下。沈游用一种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眼神看着柏揽洲,口中的话充斥着火/药味:“柏揽洲,你不觉得你这个人特别虚伪吗?”
他微微倾身,不大的动作却让柏揽洲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压力。
沈游压低了嗓音问:“柏揽洲,维洛琉斯撞瞎阿酒的眼睛的那天,你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吗?”
******
魏无酒站在阳台前,微微低下头。他的眼睛看不见,但他知道,就在窗户的下面,沈游和柏揽洲正一起瞒着他,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其实,他和柏揽洲不熟。在他的记忆里,柏揽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同学,即便身边的朋友总是将他和柏揽洲放在一起讨论,即便他总是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和柏揽洲的放在一起,但他和柏揽洲真的不熟。
他没有和柏揽洲见过几次面,也没有和柏揽洲说过几句话。对柏揽洲这个名字之所以感到几分熟悉,还是因为在异国他乡,一堆陌生的名字之中,柏揽洲这个来自和他同样的国度的名字带着几分家乡的亲切。
但是不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和柏揽洲真的不熟悉,他们之间也不过是说过几句话、接触过几次的陌生人。在佛罗伦萨的时候尚且不熟悉,更遑论现在。
所以,魏无酒不理解,柏揽洲口中的道歉,究竟是指什么。但是很显然,沈游知道,只是沈游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
魏无酒摸着旺财的毛绒绒的背部,不解地问:“旺财,你说他们瞒着我什么?”
旺财舒服地打了个呼噜,不能理解自己的主人在烦忧什么。它只是挺了挺肚子,示意它的铲屎官快点按。
魏无酒笑着摇摇头。毛绒绒的触感很是治愈,魏无酒听着耳边旺财舒服的呼噜声,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
算了,不痴不聋不做家翁,他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过得也很快乐。何必非要刨根究底,知道那些他听了九成九会不快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