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
不是亲戚,不是朋友,也显然不是如白云升徐磬那样的暧昧对象。
“都过去了很久了,而且多亏了松茗及时出手,我也没有受伤。”卢诗臣拨开了周棋的手,又和李松茗笑了笑,宽慰地说道:“没事,只是和熟人说了会儿话——对了,刚刚909房一床的病人是不是说卡托普利片用完了,你记得给他开一下药。”
梁昭显然也认出了周棋来,立刻说道:“哎呀,这是谁呀?稀客啊。”
他的语气可以说是相当的阴阳怪气了,李松茗都听出来了——一贯非常懂得人际交往的人都表露出不同寻常的姿态,似乎更加坐实了周棋身份的不同寻常。
周棋倒是表现得相当和善,说:“你是梁昭吧?以前我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读高中呢吧?就听说你跟诗臣在一个科室呢,刚好想来都来了,看看旧朋友呢,原来还真是呢,没想到最后还是你继承了方家的衣钵啊。”
梁昭脸色闪过了几分不悦,周棋可真是擅长踩人雷区,他说道:“我这跟周先生差着不少岁数呢,感觉实在是不够格做周先生的朋友,”一直以来,梁昭这个人交游广阔到这世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人不是梁昭的朋友,罕见地表露出如此明显的排斥,“看来周先生现在是荣归故里了?都当上诺德生物的区域经理了?”
“总部有一些人事变动,临时调过来顶一段时间,混了十几年,也就这样,不值一提。”
诺德生物是一流的医药公司,而且还是外国企业,周棋作为华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相当大的成功了,梁昭笑道:“周先生实在是太过于谦虚了。”
周棋看起来似乎同梁昭在性格上有相似之处,总是能很快和人熟稔起来,面对人丝毫不会有任何局促或者尴尬的情绪,此刻他俨然一副很热衷于叙旧的样子,和梁昭说道:“对了,诗臣的那个很好的朋友……叫方城月是吧,我记得是你哥哥?那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挺开心的呢,要不什么时候有空,一起见见面吧,人生到了这种年纪,总是怀念青春年少的时候呢。”
连方城月也知道,难道也和梁昭、方城月一样,是和卢诗臣一起长大的朋友吗……李松茗按卢诗臣说的给病人开了药,将单子打了出来给卢诗臣,一边听着梁昭和周棋的对话。
而面对周棋的“追忆往昔”,梁昭急忙摆手表示拒绝,说:“别,千万别,还好当年你跑得快,方城月没能揍到你,我怕你见他的话可跑不掉了,你别看他现在看起来挺修身养性的,发起火来还是挺可怕的,我怕他会因为故意伤害罪进局子,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