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虽然今天他是代表科室送礼品来的,但是早已经轻车熟路,走进病房里之后,他还很自然地将手中的果篮和花束递给了李松茗,仿佛将李松茗当作了“主人”一般,李松茗也自然地接了下来。
卢诗臣方才趁着凌思还没有醒,就出去了一趟去看凌思新做的检查报告有没有出来。回到病房的时候,就正巧看见李松茗将花束放在凌思的床头。
看见程秋夏和梁昭,卢诗臣倒没有太惊讶,看见李松茗,他反倒是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来了?”这样的语气似乎有点生硬,卢诗臣又补充道,“这几天你帮了许多忙了,又要上班,应该好好休息的。”
李松茗虽然担心卢诗臣一个人力有不逮,但是毕竟明面上凌思只是他的职场前辈的女儿,所以凌思手术之后,卢诗臣要照顾凌思,李松茗还是要照常上班。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每天下班之后,还是来到平安医院帮忙。
昨天卢诗臣让李松茗好好工作和休息,先不用来平安医院这边。
这些天以来,卢诗臣一心都在照顾凌思,李松茗心中总有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那种有什么他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的不安。虽然凌思手术成功之后,卢诗臣的情绪和状态都稳定了下来,但是李松茗却开始觉得有一层无形的隔膜将他和卢诗臣隔开了,李松茗站在这层隔膜之后,想要靠近卢诗臣,但是却无法穿过。
李松茗隐约地感觉,如果放任下去,这层隔膜会变得越来越厚,最终会彻底地将自己和卢诗臣隔绝开来。他不愿意如此,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这层隔膜是卢诗臣树立起来的,倘若卢诗臣不愿意让李松茗跨过,李松茗就无法跨过。
除了让自己尽量地离卢诗臣近一点,更近一点,李松茗没有别的办法,即便卢诗臣说过让他不用频繁的来,李松茗还是来了。
虽然在凌思这样的情况下,李松茗不应该想这些事情,但是他却无法不去想。
当着程秋夏和梁昭的面,面对卢诗臣的问话,李松茗也只能说:“我……再来看看凌思。”
李松茗看着卢诗臣,他的神情还如常,对于李松茗,他的话也没有说更多,只说道:“下次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明明听起来是关心的话语,但是却让人觉得莫名疏离。
程秋夏作为科室主任事务繁忙,即便是休息日,来看一趟凌思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来的时间,于是安慰了凌思几句,又和卢诗臣说了一些叫他不用担心科里,先照顾好凌思的话便走了。
梁昭多留了一会儿,和凌思说些聊天说些趣事,逗凌思开心,还讲起方城月会给凌思带一个新木雕回来,说凌思一定会喜欢的,而且还和顺势谈起方城月即将举行的婚礼——现在谈起来方城月,梁昭已经全然不见那一日醉酒的时候的样子,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地谈起自己的兄长和他的婚事,如同再寻常不过的兄弟。
他们谈方城月的话题谈得很密,李松茗和方城月毕竟不熟,那些他们谈到的话题,李松茗只间或插得进去几句话。他隐约感觉卢诗臣似乎有意在避开和他说话,但是他跟梁昭和凌思的交谈又是如此的寻常自然,仿佛李松茗的感觉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