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茗笑道:“这都年三十了,我就算会飞也回不去。”
是的,今天是年三十。
卫生院的人手实在太少,李松茗便被悲催地安排了在过年的时候——一来是别的医生基本上都不知道在卫生院过了多少个年了,出于人道主义也该轮换轮换了;二来自从李松茗出柜以后,父母和他之间的交流总是显然有所顾忌,或许他们还需要时间接受。
“那要不去我家过年吧?”程晰半开玩笑地说道。
李松茗拒绝了她的好意,说道:“我今晚还得值班呢。”
“这也太辛苦了吧。”程晰感慨。
李松茗倒没有觉得有多辛苦。
因为李松茗晚上还要值班,程晰也要早些回家去跟家人团聚了,因此两人没有聊多久,就匆匆地告别了。
卫生院里和李松茗一起值班的只有卫生院里一个姓程的中年护士——并非和程晰有什么关系,鱼岭乡程是大姓。不过那程护士虽然和李松茗一起不幸地轮上除夕夜值班,但她是本地人,家也不远,所以她的女儿给她专门送了年夜饭过来,还热情地招呼了李松茗一起吃,空余时间还跟女儿打语音或者视频电话,同步分享对春晚节目的吐槽。
之所以说是“空余时间”,是因为值班并不算轻松。
虽然除夕夜值班这事听起来很凄凉,李松茗的除夕夜过得并不“孤单”,相反还挺“热闹”的——这种年关时候,有吃鱼叫鱼刺卡了喉咙的,有放烟花爆竹给炸伤的,还有家里不和睦大过年打架挂彩的,李松茗跟程护士两个人忙得团团转,大概消停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一松闲下来,程护士便到一旁去和家人打电话了。
卫生院里此时安静了下来,程护士跟家里人通话的声音都清晰可以,似乎更加衬托得一旁孤家寡人的李松茗有些凄凉,卫生院外此时渐渐地有阵阵的烟花声和爆竹声开始响了起来。
李松茗也抓紧时间和父母打了电话,和他们说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