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五)(1 / 2)

“殿下,甘宁的节度使来京述职,方才命人来传。”

    “人呢?”贺景珩写着书法的手并未停下。

    “人已进宫。”

    “这次带了什么?”他头也不抬,似是习以为常。

    上次西域的熏香虽最终未能成事,可其威力他也是见识过的。

    “最近西域流行一种红柳烤肉,他便运了几只上品的羊来。”

    他的笔锋顿住,抬起头。

    “这人,还当真一贯能正中心意。”贺景珩轻笑,“跟那边打声招呼,节渡司夏季的额度再高一些。”

    “是。”

    长珏转身要走,贺景珩又朝着他的背影道:“对了,那些羊,全部送进宫给陛下补补身体。”

    “是。”

    长珏走后,贺景珩放下了笔,摸了摸下巴微微冒出的青茬。

    今日刮去它们,便要留到这场戏演完了。

    中堂屋内,大夫的手指隔着一层纱绢触及脉象。

    白榆静静看着,她只随意提了一嘴近日有些胸闷,周羡安便硬是要请位大夫来给她瞧瞧。

    明明叫佟清来是最方便的,她见他着急,便也不好意思临时去麻烦人家。

    白榆看了一圈空旷的堂屋,不免撇撇嘴。

    嘴上那般焦急,又不陪着来听诊。

    大夫的手指动了又动,突然起身,而后郑重其事地立于正面作揖。

    白榆正疑惑着,便听他满面喜色地说:

    “恭喜夫人恭喜夫人,身子无碍,气短是因喜脉也。”

    “你说什么?”

    她的脸上一丝喜悦都无,而是更加震惊,那大夫却仿若看不出,依然拱手道着喜。

    “您先坐。”白榆将她拉回桌侧的椅子上,“大夫再诊诊,应当是看出了什么差错。”

    “怎么说也行医多年了,喜脉与否,如此低级的错误怎么会走眼呢?”

    “您就再诊诊吧。”白榆脸上的神情近乎哀求。

    大夫一愣,无奈应下,再一次搭上了脉。

    他的指腹每一微动都叫她如坐针毡。

    半晌,大夫又一次起身作揖,“夫人,确是喜脉无误啊,贺喜夫人。”

    “不可能。”白榆跟着站起,眉心紧蹙,“绝不可能,您看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