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珩瞟见侧边和大监站在一起局促无比的如绢,抬手示意大臣们都停下。
台下的几人噤了声,面面相觑,以为又是哪儿说错了话,看向龙椅之上的人,又瞧不出丝毫不愉。
贺景珩目不斜视看着案牍上的奏章,朝如绢摆了摆手,“过来说。”
她有些震惊,看了大监一眼,只能克制着步伐朝那威压走去。若不是伺候元妃这个主子,她哪能在如此严肃的场合见到朝臣。
殿中寂静,口中而出的每一个字都能叫所有人清楚听见,如绢原是不敢出声。
半晌没听见动静,贺景珩抬头,挑了挑眉,“说啊?”
“是...是。娘娘今日停药了...因为...”
她想快些将原因一并说出,可看见皇帝闻言就迅即骇人的脸色,又碍于这么多大男人在的场面,一时连怎么说话都忘了。
“去一边候着。”贺景珩也隐隐明白了些,懒得迁怒,却又无法强行将糟糕的情绪压进心底。
接下来的议事,只瞧见龙颜愈发阴郁,大臣们说话都小心了些。
堂会散去,大监知他早已坐不住要去紫宸宫,便提前取来了大氅。
“陛下。”他迎向贺景珩,为其披上,“如绢姑娘说,娘娘来了癸水,腹痛不止。”
“什么?”
“太医院来看过了,娘娘服了一盅化瘀的药便又睡下了。”
贺景珩闭了闭眼,平复好呼吸,快步往外走去。
白榆蜷缩着身子侧卧着,一只手摆在面前的枕上。
总觉得身上发热,想少盖些被子,才刚扯下一条缝,那暖炉般的被窝又被人拉起盖得严严实实。
甚至梦境中熊熊燃烧的火光快要将她吞噬,才不得不睁开眼。
眼前的手正被人紧握着,目光擦过手背,这才看清床前贺景珩的脸。
她还未完全清醒,他虽担忧,却也不想立马扰她精神。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他才温声问道:“好点了吗?”
白榆点点头。
被子里都冒着水汽,她浑身湿透,力气是耗尽了,身子却舒服了许多。
她无神地盯着两只交握的手看。
“要喝水吗?”
明明有伺候的人在,这些哪轮到他问前问后。白榆也没拂他面子,又点点头,便想从床上坐起身。
贺景珩示意下人端热茶,手快将她抱进怀里坐着。
他小心扶着杯子让怀中人喝水,看着她苍白的唇,微鼓又复平的腮帮,实是不忍打破这片刻静好,可心中那道坎无法凭空消失,再三踌躇还是问道:“今日承训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