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珩忍不住轻轻一笑,又转回向大监,“知道了。”
“我先回去了。”白榆从座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往外走去。
“过来。”
她脚步顿住,回过头,他正朝她招手。
“过来。”
此刻白榆心中怪异得很,明知吴若宜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更想不通就算那孩子是贺景珩的,又与她何干。可莫名的,她的脚步有些心虚,总不可能是因为方才不慎掉在地上的那编钟玩具。
贺景珩一把将她拉到腿上圈住。
“有了这个孩子,就无人可以阻挠我们了。”
白榆眨了眨眼,拂去僵滞的神色,轻轻“嗯”了一声,局促地看向别处。
案牍上摆着的不是普通的地图,而是军事图。
从现有的标记看来,叛军早已席卷了大半版图,在南方各地都有据点。
可她却从未见贺景珩为此事慌过。
叛军...
她的脑中突然蹦出了什么。她依稀记得狱中,听两个狱卒闲聊时提起过是何人造反。
耳边一阵轰鸣,她完全听不进贺景珩在同自己讲什么。
大监对两人的亲昵习以为常,平静传道:“陛下,大人们进宫了。”
“好。”贺景珩应下,又埋进白榆颈间猛吸两口,“那你先回去等我。”
她觉得痒,才回过神来。
“...噢。”
白榆脚步有些虚浮,像是飘离地面一般。身后均议堂的门合上,迎面走来一个身披战甲的男人。
来人看清她,在几丈远之外停住了。
那人眯起眼,即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他的审视。
白榆望着那张脸,先是怔在原地,须臾便颇有些无地自容地想要躲开。
她的心跳剧烈叫嚣起来,几乎要蹦出躯体之外,冲向那人眼中的刀锋自刎。
是钟澜。
那个在成亲前不久却因她而痛失所爱的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