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礼毕,恭喜二位。”喜婆笑得牙不见眼,着帮手将这屋中桌上床面繁复的摆设收了收,给两人留下富足空间。
门扉合紧,屋内静下,只闻震天响的心跳声在耳边喧嚣。
女人脸上的胭脂也被肌肤红透了出来,蔓延到了额角,又怕让人瞧出,将头一低再低,不时悄悄用余光瞥向身侧,在他未有动静前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琐声。
可紧挨的男人却只默默端坐,听着于他而言满室如狂轰滥炸般的心跳。
良久,他不耐地对着门外吼了一句:“快滚。”
语气不耐,却又充斥着玩笑之意。她立马就明白过来,原是在防外边那些闹洞房的公子哥。
白术的面色不知怎的,也被这芙蓉暖帐染得红红。屋内地龙实在烧得旺,意识竟也跟着蒸腾,被抽空了些许。
他用力眨了眨眼,将自己唤回来,稍稍偏过脸,开口道:
“裴小姐,皇命难违,你我也实属不易。但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我必不勉强,你在柳府就当作自己家中便好。”
方寸疏离之间,即将他的拒绝之意表露,又给对方留足了尊重
世家公子多顽劣,可短短与之接触几次,裴辰南只觉他虽冷淡,却聪明有识,正直清朗,一言一行,从来都是父亲想要将哥哥养育成的模样。
只是,再如何不谙情爱的正直之人,也不会全然识不出坐在咫尺之近的女子脸上娇羞意欲何为,又对自己怀有如何期待。
更何况是苦藏真心浪迹风月多年的白术。
听他一言,女人脸上瞬时出现了慌乱,她也忘记了方才的端方,焦急地摆起手,“不...大人误会了!”
“虽是天子之言,父母之命,可也是妾所愿。”她不知不觉往前靠近了些,眼神真挚地望着他,“还...还有,大人可以唤我辰南...吗?”
她一吐而尽后,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颌下连着红了个透,蹙起的眉心有悔意,垂眼不知所措。
白术为这一通输出懵了片刻,无知觉地动了动睫羽,嘴角扯出一个尴尬的笑。
“裴小姐...”
“妾之意,大人还是不懂吗。”
“...”
“从父亲带这个消息回家起,从第一次见到大人起,妾就在期待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