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三)(1 / 2)

白榆微微一愣,后知后觉感受到了明环层层衣物下,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黏连着泪光的双目霎时失神,怔怔松开对方,低头往她的下腹看去。

    只见嵌着云贝的子母扣被身形顶得稍稍不合缝,衣裙盖住的弧度还小,又见一只手轻轻覆了上去,沿着不甚明显的形状打圈轻抚。

    “本不想让小姐挂念,一了百了倒也有个清静,可是现在,明环也有了牵挂。”

    明环满眼爱意看着自己抚摸过之处,仿佛再装不下其他了。

    她明明表现得很幸福,可白榆却怎么还是倍感酸涩。她的心就如被浸泡在秋日在自家院子酿的杏酒中,连带着刺鼻的苦味直冲咽喉。

    可她什么资格也没有,对明环的家庭,她的丈夫,她的生活指手画脚。她有何脸面对她说,你这根本就不是幸福。

    但白榆只是害怕,害怕对方是在长久的妥协中不得不说服了她自己。

    暗自长叹了一口气,白榆缓缓伸出手,将手掌贴上她的腹。在掌心的温度下,似乎更容易感受到一个细微的,被人期待着的生命。

    “他...对你好吗?”

    明环闻言,抬脸看向她,笑容中密布着刻意的宽慰,“他一直都喜欢我,任谁都看得出来。”

    对上白榆有千言万语却欲言又止的神色,她握住肚子上白榆的手,像是无处躲藏,笑意减淡了几分。

    “小姐也知道,他的身份特殊。”她顿了顿,“不知道哪一天就为主子卖了命了。”

    独给她一品国公夫人的尊荣和整室财宝又有何用。

    “他对我太过敬重,这也不是我想要的感情。”明环的目光渐渐飘走,“明环想要的...若是像侯爷和小姐那样就好了。”

    长珏待她,连亲密都像是亵渎,倒不如供一尊佛在房中算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都乱说了些什么,明环猛然回神,慌张地看向眼前人。

    对方无甚表情,似是没听见。

    实则白榆的胸腔内蓦地一阵嗡鸣,可却是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想起那个人了。

    未免明环有心事,她便顺势全当不觉,挽住对方的胳膊,“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宴席上罢。”

    “嗯。”明环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应道。

    耽误了时间,女官草草给白榆的妆发收了场,紧赶慢赶让两位贵人在日落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