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药(四)(1 / 2)

新的白日与往常并无丝毫不同。

    白止从下坠深渊的睡梦中睁开眼,心里空落落的。

    但他并不是无事可做,每每收到宫里来的信件,马嬷嬷第二日就想要兴致勃勃地开始写回信,他早已习惯,因而这近几天的时间他总会留出来,将马嬷嬷对阿尧的思念尽数转述于笔下。

    白止伸了个懒腰,下床准备去偏屋洗漱。

    他肢体止于迈出屋门的那一刹。

    小院里站满了统一衣着姿势规整的持刀男子。

    所有的目光霎时集中在他脸上,带着不可名状的不善之意。警戒心瞬间升起,他正打算回屋内拿剑,却才看见院门旁的石桌凳上坐着的人。

    那人矜贵无比,不急不缓啜饮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茶水。

    直至他抬头,露出一双与白止心中所想一模一样的眼睛。

    “周先生,昨晚可有歇好?”贺景珩将余下的茶水泼在脚边石板路的缝隙里,起身朝白止走去。

    白止虽不爽,却只能恭敬弓身,忍耐体内怒气道:“参见陛下。”

    “见外了。”

    “我与陛下非亲非故,不存在见外一说。”他抬头看了一圈对他虎视眈眈的御前侍卫,“怕是陛下稍有失礼。”

    “放肆!”大监上前几步怒斥,被贺景珩抬手制止。

    “白先生是没说错,是朕无礼在前,带着人擅闯民宅。”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因而每一个字都虚伪至极。

    白止怔了瞬息,才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眼神僵住。

    “朕,可否跟白先生讨个招待?”

    “不方便。”白止无情地一口回绝,“今日马夫人要给阿尧写信,管他是玉帝王母来了都不管用。”

    不过究其原因,还在于他怎么看贺景珩怎么不顺眼。

    贺景珩嗤笑出声。

    “白先生把那个疯妇葬哪儿了?朕还想带阿尧去祭洒一番呢。”

    “你!”

    宽大的袍摆内,一双腿步履匆匆踏上台阶,还不等守门太监问好,径自推开了大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