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205 执意为君多曲折(1 / 2)

相思欲绝但为君 亚苏 2553 字 7个月前

『它与卑职寸步不离。』

    握着鸟笛,以及自湘君那头提过来的海东青,立于窗边的聿珏失魂落魄的,彷彿自己的心头空了一角。

    「这些朝臣根本就是恨藺大人入骨了!」傅迎春支着颐一边叹息,一边翻阅着呈上来的奏摺,其中十本里头有八本是针对藺湘君堂前公审一事发表议论,不仅是梅派,而是连朱奉英那头的人也对聿珏深表不满。看样子湘君这刺儿头的角色当得颇成功,无论哪方都讨厌她。

    薛崇韜亦是眉头深锁,「藺大人这回当真不计代价……陛下若只免了她的官恐怕难息眾怒。」

    「这就是她想要的……」转过身,无心政事的她与两人大眼瞪小眼,没多久,邢朝贵将湘君房里的鸟笼提过来,可海东青并不在里头。

    「奴才依陛下旨意过去提这鸟笼……可牠并不在里头。」邢朝贵急着澄清;聿珏理解的点点头。

    「朕知道,湘君她一向都是任牠随处飞的……时候到了牠自然会回来。」盯着鸟笼,聿珏不由把鸟笼视为囚禁湘君的天牢。

    海东青本该是遨游于天际,自由自在的,然而她的海东青却甘愿为了她而遭囚……

    『你等于是给了我一手将凤凰牢牢掐在手里的机会……』

    凝望着手中的鸟笛,聿珏先是一阵伤感,然后是连她自个儿也感到莫名的气愤。

    「这是朕的朝廷、朕的江山……她却仍然一意孤行!」聿珏苦笑着,「这究竟是在惩罚她自己,还是在惩罚朕?」

    「陛下,这便是藺大人的爱之为计。」薛崇韜回应道。

    聿珏抬眼,「若她非要这样牺牲自我,来换得朝臣间对朕的心服口服,朕又算什么皇帝!」

    薛崇韜为之一窒,与傅迎春对望;迎春嘴唇动了动,接着耸肩,示意她们没法插手。

    「邢公公,湘君她如今待在天牢里,过得如何?」

    「回陛下的话,之前就依照您的意思彻底洒扫乾净了,藺大人在里头闭目养神,过得应该算是自在吧。」

    「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特别说什么。」邢朝贵拱手,瞧了神情复杂的聿珏一眼,「陛下,奴才有些话,是有关藺大人的……不晓得当不当讲?」

    邢朝贵与湘君一齐待在先皇身边共事许久,兴许他对湘君的观察,要较聿珏更为全面。「你说吧。」

    「在陛下不在的这几年……藺大人其实起初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她就只是静静待在先皇身边,尽妃子的本分对先皇嘘寒问暖,先皇跟前的大小事儿也很是关心;那时奴才还不明白她一直在找陛下,只觉得她就像心底藏了什么事,偶尔还一职望着您手上的东西出神。」

    邢朝贵挑了挑眉,又道:「是直到升上御前带刀统领之后,她对朝臣的态度才丕然一变,变得独断,不讲人情;无论是到热河之后也好,甚至是忽然就消失在先皇身边……原来她做了这么多事儿,全都是为了把您给拱上皇位。」

    「湘君打从进宫以来便一直很替朕着想;以前还有个柳蒔松!」许久没想起那个老太监,聿珏念起故人的名讳,不禁嫣然一笑。

    「藺大人进宫时,陛下仍是少不更事,直到您登基这段日子,您与藺大人又是聚少离多……奴才只是猜,她对您,兴许还停留在您及笄之前的印象!你们俩儘管……交谊深厚。」面对二人秘而不宣的关係,他是草草带过,「可她看您,或许有时还是像看个孩子似的……把自己当作娘亲般疼惜着陛下呢!」

    聿珏没料到会听见邢朝贵这般讲述,惊讶地瞪大了眼,「湘君……把朕看作孩子?」她直觉地望向远较她年长的迎春与薛崇韜两人。

    「邢公公这话说得颇有道理!」迎春击掌,立刻招来聿珏的白眼,「您别误会!傅某是指这推测合情合理呀!我与薛学士可从没这么想过陛下;你说是不是?」她斜眼,把球直接做给薛崇韜。

    薛崇韜遮唇一笑,「微臣初见陛下时只觉陛下年少有为……不过我也认同邢公公的意见。」

    「好……好你个藺湘君!」聿珏咬牙,重重的将鸟笛往案上一搁,「她这是小覷朕了!朕没她这样牺牲,照样能够把这江山治理的好好的!」

    她的反应让三人皆看不出是真动怒还是彆扭着撒气,就在这当头,暂且代理湘君职位的赵含露迅速赶来,「报!啟稟陛下……找到了!」

    聿珏旋身,怒目以对,「找到什么了?」

    赵含露微呀,仍沉稳应道:「一大清早,一位年轻尼姑出现在城外,经过盘问,确认是朝暘公主无误!」

    「聿珶……她还活着!」聿珏喜不自胜,立刻奔到她面前,「快!快带她来见朕!」

    *

    给迎入皇宫的聿珶,褪下那身灰白外褂,洗净满身尘垢,着了宫装来与聿珏相会。

    姊妹俩许久不见,聿珶短发及肩,而聿珏则是皇袍加身,儘管装扮不同,眼底仍可找着往昔的熟悉感。聿珶笑里含泪,与聿珏相隔数丈便盈盈行了跪礼。

    「臣妹皇甫聿珶,叩见圣上……」

    「起来!快快起来!」聿珏连忙将她搀起,颤着手轻抚着她消瘦的脸庞,感慨又疼惜的道:「聿珶……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的妹妹……」两人紧紧相拥,似是要将这多年未见的思念一举宣洩。

    「二姊,是我……」

    「好久没听见你这声『二姊』,还是较圣上来得习惯许多!」聿珏紧紧握住她的手来,忙不迭笑问:「你究竟上哪儿去了?为何不在宫中?」

    聿珶遂将德贵妃生前告知的真相,乃至于沿着儿时记忆逃向南方避祸的过往和盘托出。「……虽然不愿说,但所幸袁既琳曾带我多次离京养病,我这才灵机一动,得以找到一条可行之道!」

    「朕不知道既琳有这一手!」反而是聿珏给聿珶所说的事实吓着了,她悠悠一叹,「为了这权势,当真什么勾当都能做得出来么?」

    聿珶举袖抹泪,摇摇头,「先不说这个了,圣上,我在城外听闻人说藺湘君或将被问罪……藺姊姊究竟是做了什么,能让您狠下心来办她?」

    「说来话长……早朝时朕好容易才差人将她押入天牢,听候发落!」一听见湘君竟被关在天牢,聿珶更是惊诧的倒抽了一口气;聿珏紧抿朱唇,拉着聿珶走向太常殿。「正巧朕也还没机会过去探探,既然你来了,咱们一道去,沿途再把事情缘由说与你知晓!」

    太常殿底下除了密道外,尚有囚禁朝廷要犯的天牢;自古以来,朝臣或有不法情事,多是先交由御史台,再经由大理寺发落;唯有少数犯了重罪,或是特别经由皇帝宣判的罪臣,才能关在此处。

    此天牢别说聿珶,就连聿珏都是头一回进来;看守此处的禁军清一色都是男子,戒备森严不说,光是入地道直至关押犯人的牢房都要经过数道机关,无人引路擅闯,只怕要落了个遭困就擒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