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宝斐然 第100节(2 / 2)

明宝斐然 三三娘 1879 字 6个月前

    她可能想说感情真好, 但才上学前班的年纪, 耻于描述大人的情感, 便一律归为“真好”。

    没人纠正她,当她童言无忌。

    涂完了, 向斐然将那小瓶药膏递回给旺姆,起身离开时,掌心贴在仁央圆咕隆咚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拍了拍, 似乎某种鼓励。他是不哄小孩的人,仁央第一次被他这样对待, 心里欢欣羞涩。她刚刚说对了,是吗?向教授在夸她说得好。

    晚上睡觉没再分两间房了, 收拾好行李已近十一点, 向斐然破天荒地没写论文,而是很早地熄了灯。商明宝被他抱在怀里, 于黑暗中与他说着话。

    向斐然不是话多的人,多半时候在听她讲, 想亲她前惦念起她涂了药膏的嘴角,气息便停了一停,指腹揉上,慢条斯理中加重些力道,似乎在代替吻诉说着别的意味。

    最终还是商明宝忍不住,凑过去亲他的唇角、他的唇。若即若离的,像场追逐游戏,直到向斐然控制不住,吮含住了她的下唇,勾缠她的舌尖。

    至于后来是如何一发不可收拾,从接吻演变成了别的,谁也记不清了。

    他说,沙哑的嗓音:“再吃一次。”

    商明宝膝行匍匐向下时,向斐然开了灯,掌尖穿进她发丝。

    吸顶灯与下午拢上窗帘后的矇昧光线不同,明亮得藏不住影子。这一屋里最暗的,也许是向斐然的眼眸。

    仅仅是注目着她绯红薄汗的面庞,就感到有陌生电流通过。

    商明宝次次都只管点火不管灭火,这次却不同,这次是她想继续,有伤口在,只能改含为嘬,却被向斐然接管过了主动权。他好像再难忍耐,蹙着眉,屏着呼吸,注视着苍白的、唇瓣红润的她,快速解决了自己。

    商明宝鼻尖上溅到了一点,懵懵的过后,舒展向前,凑到他脸边。

    她上翘的鼻尖跟他的贴住了,与他若有似无地蹭着,将那一点恶劣的液体沾到他的鼻头上。

    令人体热的气味在彼此绷着的、胶着的呼吸中浓郁开来,向斐然垂下眼睫,与她四目相接,任由她做这样孩子气的举动。过了会儿,没有表情的脸上失了控,吻上去的模样像要把人吃了。

    ·

    离开的这天清晨雾很大。

    扎西还是开着那台别克商务送他们出山,又是三个多小时昏昏欲睡的盘山路。昨晚上胡闹到很晚,商明宝一上车就倒在向斐然身上睡觉,过垭口时醒了,注目了会儿向斐然的神情,发现他眉心拧着,并未睡着。

    “斐然哥哥?”商明宝扯扯他袖子,“在想什么?”

    向斐然睁开眼:“西五十六街的公寓,我那里,酒店,选哪个?”

    “……”

    商明宝万万没想到他一本郑重的神情下思考的会是这种问题,脑子里一时间略过纷繁念头无数,耳廓倒是很自觉变红了。

    “我怎么知道……”她小声。

    向斐然维持着双臂环胸的姿势——这是他上车补觉的经典姿势,缓缓开口,分析道:“酒店比较有仪式感,我那里比较温馨,西五十六街更有纪念意义。”

    商明宝忍着额角青筋:“这种事情不需要这么严谨!”

    “为什么不要?”向斐然垂眼睨她,“你难道想随随便便?”

    商明宝:“……”

    看她气呼呼的模样,向斐然勾抬唇角,“如果你想在上东区,可能你的管家会有一点不同意见。”

    扎西两手扶着方向盘,于全神贯注过垭口中分神问:“你们在讨论什么?”

    向斐然:“开组会的地方。”

    商明宝:“做小组作业的地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淡定,一道虚张声势,但内容听在扎西耳朵里也没什么两样。他由衷地说:“向博对学生真是负责。”

    向斐然:“……”

    商明宝只能拿一只手捂住了通红的脸。

    到度假村酒店拿上寄存的行李后,扎西送他们直奔高铁站。

    来时天灰蒙蒙,今天的蓝天却高,云也高,看着有种不真切之感。与扎西道别之后,商明宝再度仰头望了会儿天,随向斐然走进候车厅。

    她这次没有任何纪念品,但被岩石磨破的冲锋衣袖口、踢坏的登山靴鞋尖、小腿的酸、肩膀的疼、旺姆的丑苹果,仁央教给她的“阿佳”,还有那一袋从鞋底和裤腿里收获的泥土与种子,怎么不是她的战利品呢?

    到了省会机场的港澳台及国际航班候机楼,离别近在眼前。

    商明宝的航班先飞,向斐然的要等半夜。过了安检,送她至登机口,于人潮中站着拥抱许久,直至广播提醒登机。在走向头等舱通道前,商明宝在他耳边问:“还订得起酒店吗?”

    向斐然微怔,知道这就是她的选择了,勾起唇笑时,温热气息染她耳廓:“小看谁呢?”

    商明宝跳开来,冲他挥挥手道别,转身要走时,听到身后一声的“babe”。

    商明宝转过身,一点也不疑惑他为什么叫她,而是径直地、猛然地冲回了他的怀抱。

    他抱得比刚刚紧多了,两臂收拢,微凉的唇瓣久久地压着她的耳骨与鬓发。

    终于问出了克制在心间、从未出口过的问题:“会不会想我?”

    香港是那么精彩的一座城市,上一次她告别他回香港时,从他的生命里销声匿迹了三年。虽然袭上心间的患得患失太荒诞,但心脏的抽痛却不受他的控制。他是被蛇咬了而怕井绳的人。

    商明宝冲动地说:“跟我一起回香港,把回纽约的票退了,好吗?”

    向斐然失笑,在她孩子气的邀请中更紧地抱住她:“然后呢?”

    “然后跟我的哥哥姐姐们吃饭,让他们都认识你,就像二姐一样——他们个个都像二姐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