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恍惚。
接下来的几天里,只要是让往楼上去,她都很害怕会遇见那人。也有避开的场面,她低眉垂目,像是要将自己变成隐形人。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这天下午,邵嘉逸从楼上开会回来,就让程敟收拾行李,明儿一早直接去机场。他们要去l市,为期五天。
出差这是常有的事儿,但第二天到机场,程敟才发现,出差的除了她部门的同事之外邵洵竟然也在。不过这次他身边跟着的助理不是林巍了,而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
邵洵的神情冷淡,同邵嘉逸打过招呼后就坐了下来,翻看起一堆资料来。这是这次出差要用到的。
程敟一直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他那边,假装镇定自若的同同事们聊着天,直到登机后,这才稍稍的放松下来。那两位坐的是头等舱,并不和他们一起。
她已经从同事那儿听说,这次出差邵洵的确就是同他们一起的。也就是说,这五天的时间里,两人都会见面。
程敟心烦意乱,但也知道避是避不开的,只能去面对。
到了l市,放下行李便投入了工作中。她不愿意去面对邵洵,但他待她却同别的同事没什么不同,常常是面无表情的,有时候也会挑些毛病。他任何事儿都亲力亲为,完全不似邵嘉逸当甩手掌柜,第一天一起共事,就有同事被他问得下不来台。他倒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淡淡的让人下去后熟记资料,如果客户问起来时也一问三不知,这合同也就不用谈了。
同事面红耳赤,散会只感叹说这位邵总没那么好糊弄,让大家接下来的几天都小心点儿。
有人被敲打后,大家都严阵以待,一时间竟比在公司还忙压力更大。唯有邵嘉逸并不把邵洵当成回事,该玩儿就玩儿,夜里就没回过酒店过。
程敟知道这两人面和心不合,很担心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好在这种事儿并未发生,邵洵完全当他不存在,甚至连不开会也不会问上一句。
这样一直持续到拿下合同,对方做东,预祝合作愉快。在饭局上,脸都没露过几次的邵嘉逸出现了,这人的社交手段了得,几句话后就同对方称兄道弟起来,仿若他是这个项目中的大功臣一般。
邵洵倒是能忍,由着他去出风头。但这一晚,同行的所有人都灌了不少酒,l市人民是出了名的豪爽,喝酒用的是大碗,而不是小杯子。一碗酒端起来一口便饮尽,直看得让人咂舌。
邵洵应该是早见识过了这边的风土人情,谈笑间也端起酒来一饮而尽,对方领导直说邵总爽快,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
一碗碗的酒下肚,有人还未结束便倒在酒桌上不省人事。这桌上的男人倒还算是绅士,主动的替女同事挡酒,几个女同事免去了不省人事的遭遇。
结束后回酒店,程敟勉力的撑着安排好不省人事的同事们,回到房间里,她再也控制不住,到洗手间吐了个昏天暗地。连澡也不想洗,只想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但身上出了汗很难受,她在床上躺了片刻,还是爬了起来,去浴室洗了澡。公司很大方,出差安排也是一人一间房,并未同同事合住。
洗好澡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时,突然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自己到底幻觉,刚开始并未在意。但想起这几年来酒店的事故层出不穷,强迫自己抬起沉重的眼皮。
这一看之下她吓得魂飞魄散,屋子里真多了一道黑影。她绷紧了身体一动不敢动,吓得连酒意也清醒了不少,脑子飞快的想着该怎么应对。
这人已经进了房间里,报警或是叫酒店的前台都已经来不及,她只能出其不意的给他一击。偏偏手边没有顺手的东西,情急之下她摸到了白天落下的钢笔,紧紧的捏在手中。
那人的脚步有些重,很快便到床边来。程敟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躺着。待到那人靠近时,举着钢笔就朝着那人扎去。只可惜她的动作还不够快,手臂抬起要靠近时,就被人给握住了手腕,暗哑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
来人竟是邵洵,程敟浑身一软,手中的笔也掉在了地上,发出啪的声响。她颤巍巍的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看着那头发湿漉漉的人,颤声问道:“你怎么会有我这儿的房卡?!”
她的一张小脸苍白,眼中的不安还未褪去,柔柔弱弱的我见犹怜。身上穿着的睡衣薄薄的,勾勒出姣好的曲线来。
邵洵眼中的欲色更甚,漫不经心的说:“找人要的。”
程敟是恼怒的,刚要说点儿什么,他却突然俯身,咬住了她的唇。她疼得差点儿叫出声来,那人却还在笑,嘘了一声,哑声说:“你想吵醒隔壁的人么?”
第139章 得寸进尺
嘴上说着,他却更加的得寸进尺。程敟挣也挣不开来,既觉得屈辱又觉气愤,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一句话她说得断断续续的,邵洵低笑出声来,说:“口是心非什么,你不也想吗?”
程敟的脸上火辣辣的,羞赧不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恨这副躯体完全不受控制,轻而易举的就投降在他的轻薄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人再说话,她的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这人在酒桌上明明已经醉得说话舌头都打结了,这会儿又怎么那么清醒,完全不像是醉酒的人。
及至最后,邵洵将她紧紧的摁贴着她,感受着她的虚软,轻笑着问道:“不是在同人交往么,怎么,饿成这样,那个人不行?”
这人就是这样子,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还不忘羞辱自己。程敟咬紧了唇,要挣开他,却被他给揽紧,说:“我看你胆儿是越来越肥,这才几天就成了别人的女友,我这还没说什么就先闹上脾气了。以后要再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的话音淹没在鬓发间,这人从来都是口舌利落的主,程敟自问不是他的对手,也实在无力气同他争辩,就那么靠在他的胸口,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的胆子倒是大得很,早上六点多才起来离开。临走时大发善心的让程敟再睡会儿,为犒劳大家这几天累了,机票他让人订了下午的,晚会儿起来吃了东西,还可以去附近的商场逛逛买点儿东西带回济城去。
程敟本就困得睁不开眼睛,听到他的话放心的睡了过去,就连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待到十点多醒来时,同事们也陆陆续续的醒了。这人惯会收买人心,这几天大家的压力都大,从他的助理那儿听到给他们留了时间逛逛,又对他生出了好感来,工作虽是严厉,但那是分内事。难得肯放下属放松,不是一周扒皮。
几个女同事吃过东西后约着去商场逛,程敟回房间拿东西时,才发现他临走时放了一张卡在床头。
她看着那卡,却没动,最终也只收到包里,打算找个机会还给他。
回程的途中邵洵是一起的,倒是邵嘉逸没有一起。临走时程敟给他打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他在最后接起来,让他们回去,不必管他。
程敟在l市买了好些特产,一份准备给老太太他们,另一份则是借着这由头送去骆家,她还是很担心骆姣。
事实上她这一趟也是白跑的,上班不方便,骆姣仍旧没有住回家里来。经过了这事儿,骆家变得沉闷起来,陈箐也不像以往一样笑脸迎接,挤出笑容来也勉强得很,她只略坐了片刻便告辞。
倒是老骆送她下楼时拜托她,请她常去看看骆姣。许多话她不会同父母说,但也许会愿意和她说。
程敟应了下来,走出小区后没有乘车回家,给骆姣打了电话,说要去她那边。
骆姣回答说她今晚得陪领导见客户,让她先过去,钥匙在门口的垫子下。
这一晚骆姣十点多才到家,陈箐时不时的过来,冰箱里包了有各种速冻菜和饺子。趁着她去洗澡,程敟给她煮了一碗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