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年纪相仿,向北一24,李洺25。李洺差不多同时和他搬到这里,也是这一片唯一能持续跟他来往的人。
李洺这人,好像缺根筋,看谁屁股都不冷,热脸龇着个大牙,是个屁股他都能贴,人不坏,但同时嘴也是不过脑的欠。
除了欠之外,他闲暇时间多,向北一只要出门就总能碰到李洺。
最开始那段时间向北一觉得这人神烦,总有意无意躲着,但后来时间长了,就习惯麻木了。
加之两人身上有一个诡异的共性,平日虽然时不时就带一块吃饭,但一句话都不带过问对方的,所以向北一不知道李洺是打哪来以后又往哪去,也不知道他以什么工作谋生。
不过时间久了,李洺那撩欠的嘴倒是给两人贫来了点友谊。
向北一每次梦到那一晚,第二天心情准糟糕,今天也不例外。
可能因为李洺出现在他生活里的时间不那么正确,所以他在李洺面前一向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此刻心里烦躁,所以不冷不热地仍了句:“嗯,走了。”就抬脚离开了。
李洺对他这冷淡的架势倒是习以为常了。
反正向北一每个月总反常上那么几天,与女孩子来月经不一样的是他这几天不连续,零零散散隔三岔五的。
“上哪去阿?”李洺大着嗓门问。
向北一听到了,但没回头也没回他,出了楼门后挑了条人少的小街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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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热闹的街道拐角处,一辆mercedes maybach内,司机再一次抬头看向后视镜。
后座里,男人偏头向窗外,看不出情绪的眼眸望着不远处的小街入口,目送着那道削瘦的身影一直到消失。
“寒总,时间快到了。”副驾里的助理小心翼翼地催促,但一如既往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敢再开口,只能继续等着。
于是车厢再度恢复沉寂,时间沉默地流淌,良久,低沉沙哑的声音才从后方传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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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街说是人少,但这个点也少不到哪儿去。路上还是很多赶着上班的、跑着上学的,再堵上几个早点摊,拥挤的程度与隔壁主路不相上下。
向北一踩着路沿一直走到了东街最里头的一个刚刚支起来的小摊子。
“张叔,帮忙开个锁。”
被叫做张叔的人抬起头,看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笑,那笑推起了脸上的褶子,慈祥中显得有些无奈。
被叫张叔的人视线切着下滑的眼镜上沿看他,笑问:“上个月四回,这个月第几回儿了?”
也就第三回 。向北一在心里道。
于是张叔这个月第三回 把向北一那扇门打开,他收起工具,下楼前语重心长:
“赶明儿去瞧瞧,年纪轻轻的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