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一动作一滞,与此同时,车身严重凹下的迈巴赫车门开了,不是黑心惯犯司机,而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让向北一崩溃成疯的人。
从车上下来的人,仿佛刚才硬生生别停阿斯顿马丁的人不是他,他只是冷眼旁观的第三人,平静、淡然,但额头留下的血迹盖过的双眸却幽如深渊。
李洺一脸懵逼地看了看寒邃又看了看那辆冒烟的阿斯顿马丁,里面的寒珒已经不省人事。
他再看着脸上毫无血色已经在浑身发抖的向北一,在心里道了声:今天这tm的是怎么了?
没人告诉李洺这是怎么了,只见寒邃抬了抬下巴,而后裴执手里就多了一剂麻醉。
李洺瞳孔瞪大了张了张嘴,此时,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的陈祈眠更加看不明白眼前的情形,“寒总?”
像是才想起来这个人,寒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像在看一只蝼蚁,而后,他看了一眼裴执,于是那针麻醉就进了向北一的身体。
向北一在彻底失去知觉前,在铺天盖地的、他找了很久的气味里,看到陈祈眠说着什么挣扎着痛苦地朝他走来,看到李洺推开那个左眼尾下有着红痣的男人跑过来对着车里吼着什么。
但是向北一听不清了,眼皮逐渐变得厚重,意识归于黑暗与宁静。
好困……
“困就睡一会儿,大水课呢,怕什么?”下铺的李觅卷着书本凑过来小声地说着。
讲台上的选修课老师在说着什么,向北一感觉已经接受不到了,他像一名三好小学生,双手交叠在桌前,使劲睁着眼皮,假装自己在听,但实际上下巴却已经离手臂越来越近了。
他下铺李觅看着他这滑稽的小模样,拿手里卷着的六级冲刺资料掩住嘴,憋笑憋得打颤,最后还掏手机拍了一张向北一的照片。
其实从大二开始,向北一这情况就不少见了,但李觅作为一个逃课小王子,这种情况他还是见得少。
“那边那位同学!”老师原先温柔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放大了几倍的声音从教室音响里钻入了向北一的耳朵,顺着神经猛地揪了他眼皮子一把,他打了一个机灵双眸清明,结果就看到讲台上的老师正盯着他这里,班上的同学也都回身看他。
然后他就那么站了起来,“老师,抱歉,我没听清楚您问的问题,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噗呲——”
一道忍耐到极致而破功的笑声蓦然从向北一身侧响起,接着以他这里为中心在教室里传来了来。
向北一看了看身侧像触电了似的李觅,又看了看讲台上面色一言难尽的老师,后知后觉了什么,急忙说着“抱歉”然后坐下。
李觅还在笑,但碍于老师的锅底脸还是硬生生地止住了。他微微倾斜地靠近向北一,把声音压得像蚊子:“你在搞什么几把?你他妈要笑死我了你,哎哟不行,我肚皮疼,抽筋了抽筋了。”
向北一耳朵尖发着红,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大腿上揪了一把。
李觅:“嘶——”
下课后,向北一动作比平时快很多,抓起书包就往外冲,但在出门的时候还是被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