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静的一句话,但向北一的神经却突然被拨动了一下,泛起了电弧。
他看着抽离唇舌直起身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很想问,是这场囚禁的戏码已经推进到需要另一个神经病的配合了吗?
但他说不出话,也没法问。
“最近几天一直发呆,都在想些什么?”寒邃垂眸看着那双还有些红的眼睛问。
那是刚才在楼上的时候,不肯放那药玉而挣出来的,最后那根玉也没能放进去。
一如既往没有回音,于是向北一被他抱进怀里,像一只被困住而乱抓的小野猫,但力气太小,最后只能狼狈地无法动弹。
“今天不放了,让我抱一会。”
向北一感受着作恶者在他耳边厮磨,低沉沙哑着声音,如何剥了一颗糖,喂进了他嘴里。
如果是以前,向北一第一反应肯定是吐掉,但后来就不了,不管他被喂什么,他都吃完,最开始是害怕被做,后来,怕着怕着就渐渐的麻木无感了,就像他渐渐对那个噩梦感到麻木无感一般。
糖果的味道逐渐布满口腔,向北一看着茶几上那个折射着五彩光线的玻璃糖罐,思绪渐渐飘远。
那是在他大概8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六一福利院很穷,吃饱饭有时候可能都是奢侈的,零食对于院里的小孩来说,也就成了天方夜谭。
街巷里不乏一些家庭还算富裕的小孩,向北一经常看着他们吃着零食满街跑。
有一天,他提着捡了一天才捡到的十九个塑料瓶走在落满夕阳的老巷里,迎面撞来一个举着一颗很大的棒棒糖的小男孩。
可能是那天的夕阳太灿烂,以至于那颗棒棒糖看起来非常诱人,所以他的注意力被那颗棒棒糖全部吸走。
等到那个男孩嫌弃地啐他口水时,他才意识到他看别人的糖看得太久了。
于是那天他做了一个相比于往日显得很不乖的行为,他拿着那十九个塑料瓶去了废品店,因为他十分地想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棒棒糖。
但最后很遗憾,他换到的钱只有两毛,而一颗棒棒糖五毛钱。
所以他买了两颗一毛一个、以前在别人吃的时候他闻起来觉得很香的猪油糖。
最后那两颗猪油糖,他吃了一个,被抢走了一个。
他记得那颗糖的味道,很奇怪,没有想象中的好吃,记忆里,他甚至还有些嫌弃。
无从知道那种嫌弃的错觉是从何而来,仿佛他吃过什么了不起的糖果一般,明明现实是他连一毛一个的猪油糖都没吃过。
而此时此刻,他小时候明明也没吃过的这钟糖,但却莫名给了他童年的味道,仿佛真像管家说的一样,他以前很爱吃。
这天,向北一最后想,也许他真的是开始被神经病传染了,竟开始不自觉地配合起神经病的戏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