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混乱又尽量保持着有序,抬着担架的医生不知是从何而来,向北一看着寒邃几乎没有了起伏的胸口,再看着他被抬上担架被带走,茫然地愣在原地,呆呆的,只剩下恐惧,直到管家把海雀抱给他。
“北一,你也得处理一下伤口。”管家看着向北一身上的泥和冒血的口子,声音还是有些冷,但能听出来比刚才已经是调整过了,此刻正尽量放平和。
向北一想开口问些什么,但依旧组织不出来语言,他不知道该怎么问,问寒邃死了吗?他还活着吗?他伤成什么样了?
管家见向北一还是呆愣的状态,最后把递出去的海雀又收了回来,叹了口气,蹲下按了按向北一擦红的脚踝,“疼不疼?孩子?”
向北一被管家带回来神,愣愣地摇了摇头,然后跟在管家身后朝未开发区走去。
穿着白大褂的人蹲在向北一面前给他处理膝盖上的伤口,向北一环顾着这里的环境,回想了一下刚才来的路。
他前几次来这边的时候只远远地看过这栋房子,却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是一个医院。
“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伤口吗?”黑发的男医生问。向北一没有见过他,或者说现在还留在这栋别墅里的人都是向北一没有见过的。黑发男医生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管家,又看了看向北一。
向北一摇了摇头,黑发医生便端着托盘离开。向北一抬头看管家,后者在看手表。寒邃正在手术。
“他……”向北一低下头看着脚尖,选择着字眼,但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问。
好在管家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寒总失血过多昏迷,断了右腿,胸腔被木头砸下来时砸断了肋骨,内脏……”管家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断掉的肋骨,不同程度地刺伤了心肺。”
背后凉意再起,向北一指甲带出了掌心的血,但他没有多少痛觉。
管家说完递给向北一一杯温水,见他状态实在不好,安慰道:“孩子,生死有命。”
向北一用左手接过水,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哑声道:“抱歉。”
管家叹了口气,最终语重心长地说:“寒总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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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整整经历了十个小时,向北一不太记得这十小时是如何过来了,只知道在手术室门上绿灯亮起的那一刻,他身体里每一个叫嚣着混乱的失控的细胞都安宁了下来。
他听到医生宣布那个人的生命没有停息,接着一段简短但他听不懂的术语,只能听懂里面夹杂着的‘心脏’和‘旧疾’两个词,而寒邃接下去会转入icu,危险并没有解除,直到未来二十四小时安全度过才是安全。
向北一知道自己留在这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添加麻烦,所以在寒邃转入icu后,管家叫他回去他便跟着回去了。
吃饭,洗澡,上药,向北一没有去看海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