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觅说着离开寝室,向北一看着关上的门,打开李觅刚才丢过来的书包,从里面拿出这个月的伙食费,又从书桌上拿过便签纸,留下一行字后压着那几张钱放在书桌,然后关上门走出了宿舍。
走到校门的时候,向北一还给保安昨天的打车费,然后坐上了公交车。
这个点,是他去‘别故’上班的时间了。但在公交车停在第三站时,向北一又突然改变了想法——他此时此刻,很想见老院长。
于是半小时后,他占站到了老院长的病房前。
病房里不似平时热闹,向北一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穿的还是昨天穿的那套李觅给的衣服。
深呼吸了一口气,向北一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等向北一叫人,老院长先转过头开口:“北一阿,来了。”
老院长的眼眶有些红,向北一不知道在自己来之前,老院长在想些什么。
“爷爷。”向北一尽量让自己的脸上盛满笑容,“孙伯呢?”
老院长在暮色里静静地沉默片刻,语气平静地说:“前天凌晨走了。”
向北一喉间发紧,久久说不出话来。
“北一,来,坐,陪爷爷说会儿话。”老院长目光在向北一身上扫了两圈,最后难得没提起‘又瘦了’这句话。向北一上前坐下。
“你孙伯,走得悄无声息的,招呼也不打一声。”老院长叹了口气,但语气间却像只是调侃朋友出门玩却不等他一般。
老院长伸手去抽床头的抽屉,拿出一个玉佩的同时碰倒了保温杯。“哎,这老了还毛手毛脚。”
向北一附身把保温杯捡起,“只是不小心碰掉。”
但老院长的目光却凝在他衣领处,只是在向北一转回身之前挪开了,同时提到:“北一,这傍晚的风有些凉了,帮爷爷关于下窗户吧。”
生病的人体感跟普通人可能不一样,向北一不疑有他,起身走到窗前。而在他拉窗的时候,他身后病床上,老院长看着向北一的背影,眉宇间压上了然的痛楚,五指抓在被单上紧紧地攥着。
“爷爷。”向北一关好窗回身,站在窗前背着光。
老院长压下嗓子里的苦涩,“爷爷在。怎么了?”
爷爷,我很难过,我很难受,我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对我。
向北一在暮色里安静了片刻,最后道:“没什么,只是很想爷爷,想让爷爷快点好起来。”
“傻孩子。”老院长似乎在平息但又像在酝酿着什么,他慈祥的目光在向北一身上停留了许久,最后说:“爷爷这些天想写些东西,你去护士站给爷爷借支笔。”
老院长一直都有写字记录的习惯,只是住院后就很少再执笔。向北一没多想就去借了一只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