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毒瘤(1 / 2)

杨惠珊心口一堵,捂着嘴巴不敢出声,倏地后颈一记砍刀,眼前一暗,昏了过去。

    阿泽冷着脸将人装进麻袋扔到后座上。

    *

    他精神多好,王子吻公主般在她额头盖个章,又掖好薄被,看她脑袋缩一缩,外面人敲门提醒,男人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的,只是周身气息多餍足滋味,阿泽讲:“人没看清,车牌CG3338。”

    陈野问:“黑枭呢?”

    白德安死是小,影响澳门经济事大,高督顾着内地中央势力和葡萄牙总统,也必须将水房赖和崩牙驹名下赌坊查封,现在,偌大澳门才叫无人敢于陈家争,也分得一杯羹给黑枭,由他做地下土皇帝,阿泽是想做掉此人,毕竟他也间接利用他们,“他没敢进来。”

    陈野心情明显好,“国内黑社会还有这样会反思自我的人。”

    阿泽听得出来,此话为嘲讽,亚西尔事,彬哥多少耿耿于怀,说他为一纸国籍,光明正大身份,想好好活着都是假,究其根本是为Mia那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愚蠢至极,他连十年生死情义可舍之,更何况黑枭这种敢为自身利益利用一切的人,总有一天也会背叛,陈野慢条斯理卷起袖子:“是她马仔,由她处置。”

    意思是先不动?阿泽点头,视线下垂,或许是他在特姆手底下耳濡目染,对外人信任度基本为零,之前权衡利弊也从不在他第一顺位,跟了彬哥之后,若能下面人产生不忠不义苗头定是首领出了岔子,他扫一眼彬哥,再想房间人,是彬哥姐姐,而陈耀兴死,也多半因他们,她若知道,谁也无法保证她会不会——无论如何,若有,必杀。

    离去两小时,前厅迎来送往已然成为社团叔辈们事,不见女仔,也不见惠珊,霍启峰没名没分,面对陈野也不敢上前质问。

    叔父们思虑许久,团团把陈野围住,“阿野。”

    陈野夹一根烟,把玩,倒是没应。

    他们知,阿野回来许久却很少出现在社团,若说为话事人,他多来往再把心思摆在明面上即可,可他只翠华餐厅那日送过见面礼再无与帮派其余人有私交,有人话锋一转,阿兴若明目张胆将新义安交予他,社团人不会服,顾忌许多,等来阿兴死,他再拿着金面虎不得不上位,于阿野,外人讲四字:勉为其难。

    其他叔父意见不一,从他回来,阿兴多当着他们几个老头的面对他连连称赞,似有托付话事人之意,金面虎定是阿兴亲手交付,他至于拐个大弯布大局,要阿兴死?而且阿兴在,说不得还能在帮派为他铺路。

    中气十足一人讲:“呵,要真如此,只敢靠得前人栽树,他也担不起这话事人位置!”

    阿泽盯着那人,可陈野嗯声,笑说:“各位叔叔伯伯们,我年轻,又刚回来,对社团内部事知之甚少。叔公出事,我也多少难辞其咎,这话事人我实在不敢当。”

    几位面面相觑,哪料得他如此坦诚,倒是显得他们几个老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下面各个分区域管辖的堂主,全瞧着,年纪最大一位算龙头,陈耀忠讲:“按照社团以往,金面虎在谁手,位置便是谁的。”

    当即有人握拳,满脸横肉,每一个毛孔都在宣告自己的不服气,“叫他陈近南做话事人,除非兄弟们都死了!”

    立刻下面人附和,整个厅堂吵吵吵,吵得脑袋疼,陈野略微蹙眉,刀疤脸是陈耀兴最得力之人,替他掌管湾仔一带,下面百十号人,补充:“叔公,叔伯,我刀疤仔最近上夜校,读得许多书,也知道,德不配位这个词。”

    话说得直白,陈近南捏着金面虎一语不发,见气氛僵住,陈耀忠发话,“新义安帮规,不可小觑,不可排挤,不可歧视,讲得忠义,团结,才支撑我们走更远。不过刀疤仔话也不无道理,这样吧,学当今特首,讲民主,搞投票,公平公开公正,各位如何?”

    此话一出,也无人有意见,只是大家心里发虚,岂不知话事人位置不好坐,荣华富贵背后,全是眼红妒忌,杀身之祸,这有钱也得有命花啊,陈耀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现下这位置怎么成烫手山芋了?

    说白,抗不了事,担不了大任。

    邓元老和林元老互看一眼,摇摇头,陈耀忠鼻腔哼嗤,“这些年,大家吃太好,一个个养得娘们唧唧的!”

    邓元老手一摊,“说来说去,也没个结论。”

    林元老眼力落在陈野身上,询问:“阿野,你有没有见到女仔?”

    陈野:“阿姐累了,在后院睡着。”

    这些日子,女仔在医院照顾他和料理阿兴后事确实累,想着陈老爷子还在澳门,叫女仔出来讲话,下面人也心平气和些,都毛毛躁躁,成什么体统,然陈野抬表,没时间浪费在这群蠢货身上,起身就要离开,刀疤仔拦住:“你不能走,陈伯事,你没讲清楚。”

    阿泽要动作,陈野开口:“讲什么?”

    刀疤仔听了洋仔话,将怀疑都表露在脸上,几个堂主其实也想了解清楚,这些年多少暗杀,陈耀兴哪次没躲过去,偏他一回来,就出了这档子事,虽说他也受伤,说不好他自导自演都有可能。

    陈野将烟叼在嘴上,侧头睨坐着的人一眼,这是将军澳堂主少君,被盯得后背不自在,咳嗽一声,猛抽口烟,他嘴角扬起一丝幅度,“少堂主,借个火。”

    刀疤仔见他目中无人,火蹿上头,还未上前,陈野拎着少君后领子,动作幅度太大,凳子倒地刺耳声音,他好歹一域掌门人,由男人这般羞辱,日后还怎么见小弟,“你他妈做什么!”

    陈野不恼,“当然是借个火。”

    将烟杵在他夹烟抖个不停的手上,烟屁股好一会才烧起来,飘着一缕青烟,他问:“少堂主这么紧张做什么?”

    众人皆看少君,连刀疤仔眉头也下压,此前叫他去澳门那人也曾递话,新义安内部有崩牙驹眼线,就是没明说具体人,他首当其冲目标是陈家回来的这个私生子,可他一受伤,刀疤仔不确定了,旋即,横眉瞪眼盯着少君。

    少君用力挣脱,侧过身,不看众人,吸一口烟,却被呛住,帮派都是人精,有点风吹草动,火力调转,也怪他声音发虚,“都、都看我做什么!”

    陈野挑眉,“回来许久,阿姐和阿公也多少跟我讲一些社团内部奇闻轶事。”绕着桌子,他笑意盎然,“说句难听话,阿南无贡献,却也不会出卖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