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嘻嘻地跟顾渺分享:“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最近准备搬家,昨天在清理家里的仓库,在放书的纸箱里找到了旧手机。原来是我之前整理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了,你说巧不巧?正好有空,我就寻思大家聚一聚,大学毕业以后时间更难对上了。”
“好,你发我日期就行。”
挂断电话,顾渺还维持着一种,做梦的恍惚感。
多年没有联系,她没想到他们这批人还能有再聚的一天。
沈易修推门进来,便看见顾渺呆呆愣愣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尾残存着两行未干的泪。
他心下一紧,还以为是顾渺睡醒没第一时间看见他,心里难过。
沈易修疾步上前,将人捞进怀里,捧着她的脸,一点点,啄吻掉她脸上的泪水。见顾渺仍没有反应,他垂着眼,观察她的神情,压低嗓音哄她:“渺渺?发生什么事,怎么哭了。”
“是因为醒来发现我不在?”他边亲她边轻声解释,“我在准备午饭,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
“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涂点药。”
随着他的动作,顾渺这才稍微回过神些,摇了摇头:“还好。”
怕他多想,她又补了句:“不是你的问题。”
顾渺将接到邹莎电话和同学聚会的事简要讲了一遍,她靠在他怀里,尾音上扬,有点小开心:“就是当初一起办救助中心的这批人。我还以为大家不会再聚了,没想到还能有机会。”
“沈易修。”
顾渺很少叫他的全名,她闭上眼睛,语气诚恳:“谢谢你。”
她这谢意来得突然,沈易修顿觉好笑:“谢我什么?”
“遇见你之后,我感觉我的运气好了很多。”
做什么事都比之前顺利,又或者是,她心里清楚,无论自己做什么,身后都有个人会支撑着她。
“没有的事。”沈易修说,“那是你运气本身就很好。”
顾渺笑了笑,没有说话。
然而,这股谢意和感动在顾渺准备下床时,牵扯到酸痛的腿根,一个没站稳跌回床上的那一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旖旎氛围消散,只余酸痛的现实。全身上下的骨头仿佛被拆碎重组,尤其是腿,仿佛新安上的,正和她的身体进行缓慢磨合。
顾渺暗暗握紧拳头,心想下一次绝不会让沈易修再这么胡作非为。
“渺渺。”
沈易修看着她,唇角划出极浅的笑意,又迅速收敛,慢条斯理道:“还是再涂点药吧。”
顾渺无端从这笑意里看出几分嘲笑的意思。
“不用。”
顾渺拒绝他的帮忙,手肘撑着床垫,艰难坐起来,准备再试一次:“我自己能行。”
事实上,提到昨夜,顾渺就不是很想看见沈易修了。如果晚上她喊停的时候,沈易修能和白天一样,尊重她的意愿,她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片田地。
想到这,顾渺心情便不太好,将情绪宣泄在罪魁祸首身上:“你别在这假惺惺,要不是你——”
“嗯,怪我,下次我会控制。”
沈易修极其自然地接下她的埋怨,帮她理了理弄乱的头发,好脾气地哄:“先吃点东西,等会再帮你涂点药。”
顾渺瞥他:“不要,我下午要出门。”
沈易修皱眉,语气不太赞同:“一定要今天吗?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不行。”
顾渺不想听他的,和他唱着反调:“我和人约好了,一定要出门的,不能爽约。”
“好。”
在日常生活中,沈易修向来尊重她的意见,只坚持道:“你先去刷牙,刷完牙吃点东西,吃完我送你过去。”
记着昨晚的事,顾渺存心折腾人,故意说:“你知道我起不来的。”
她伸出手,张开手臂:“你抱我过去。”
清楚自己昨晚把人折腾狠了,存着认错的心思,沈易修自然不会拒绝顾渺的任何要求。
他把人打横抱起来,抱到洗漱台,贴心地帮她挤好牙膏。做着这些事,他忽然想起个称呼,挑眉:“渺渺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顾渺:“……”
她自己都嫌这称呼羞耻,沈易修倒是接受良好,甚至会主动代入角色。
都是程怀杨的错,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中二病的称呼?
顾渺决定当作没听见。
今天是工作日,沈易修能够出现在这,没有去公司,顾渺眼眸微闪,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你今天是请假了吗?”
“嗯。不过下午还有个会得过去,我送完你以后去公司。”
顾渺瞅他眼,没表明态度,只默默刷着牙。
“要是你想我在家陪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