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决利用剑器作乐器,聚集起周遭的灵气,辅以裴听遥教他的那套快剑,琴鸣有声,剑出无形,四面楚歌。
“韩师兄听过这曲子吗?”白决笑问,“是我们中洲的琴曲,曲名《文王操》,我初听便油然而生一股对圣人的敬仰之情,君子德行当如是啊,学剑之前也要先学做人,你说是吗?”
白决的快剑配合乐声激起的剑气,细密凛然,无处可躲。短短数息韩楚周身已经被划破好几道,他甚至还没碰到白决的衣角。
一开始他没分清白决的路数,乱了阵脚,一步乱步步乱,白决的招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眼花缭乱。澶溪剑法讲究一个奇巧,可白决的剑比他更奇巧。他的剑纵使千变万化,却都仿佛被曲意结成的网包裹其中。
他满头大汗,受了白决的言语刺激,再也掩饰不住惊怒:“师弟是来教我做圣人吗!”
“岂敢。只是和韩师兄探讨一二,像那种背后偷袭、纵火害人的手段,非君子所为吧?”白决的姿态简直轻松写意。
韩楚生怕白决当众揭穿自己,无能狂怒:“怎么,师弟德行十分高尚,堪比圣人了吗?!”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白决淡淡一笑,“都在曲子里了,请师兄一听。”
随着这句话音一落,枉清狂连鸣三声,剑背拍中韩楚的左腿,迫使他跪了下来,随后剑尖就指住了他的眉心。
万籁俱寂。
果真是速战速决。不要说韩楚,围观的弟子也没有几个看清楚了白决的剑招。要不是白决说起《文王操》,他们甚至以为集体幻听了。
“啪、啪、啪。”剑门奉使,韩楚的师父冯友春率先鼓起了掌,“好剑法,好曲子。”
冯友春左右看了看,叹息:“可惜周奉使没来,没亲眼瞧见自己的弟子有多出色。”
陶漱也紧接着拍了拍手,见白决朝自己望过来,再次对他点点头:“不错。”
心门奉使此话一出,薄暮空潭的几个弟子在薛谅的带头下也跟着鼓起掌来,薛谅笑开了花,心想赚了赚了赚翻了,嘴上便忍不住高喊:“白师弟真棒!”
其他弟子则依旧寂静无声。
他们很难相信眼前所见,白决竟然真就赢了韩楚,还是用剑。而且他那剑招看上去十分古怪,虽然有聆玉章的路子,也有其他影子。
可是冯友春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敢质疑。如若换一个古板一点的奉使在这里,恐怕会拿这个做文章了。
不过比起质疑,他们更多的是惊愕和敬佩,那句广为人知的调笑金句——“谁说乐道不可以用剑?”居然一语成谶。
就在他们所有人眼前,白决用一把剑,舞出了乐门的功法。
今天以前,谁敢想?
白决收了枉清狂,对韩楚笑道:“师兄,承让。”
韩楚抬不起头来,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败给了白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