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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大仙门赶过来的时候,薄暮空潭的水席已经干涸,妖尸被处理干净,灵兽也都安葬,陶漱还躺在地上,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理,等着慕真过来。

    裴潇看着陶漱的尸首无言,他来晚一步,心道第一人就这样陨落,谁都不愿意看见。慕真款款来迟,广陵乐总的女宗主上前扶住她,劝她节哀。

    裴谨穿过人群走过来,抓住澶溪宗的一个奉使喝道:“白决呢!”

    “那叛徒杀师弃道,折剑跳崖……逃了。”

    杀师弃道,折剑跳崖?

    这八个字太重了,砸的裴谨身子一晃,险些站不住。

    他的目光缓慢地扫过低落的人群,定在了北邙那边,顾汝兰身上。

    裴谨猛然冲过去揪住顾汝兰的衣领,给了他结实的一拳:“你满意了!!”

    顾汝兰没有还手,失魂落魄地挨了他一揍,偏过头,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

    “谨儿!”

    “裴小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一群人上前拉架,不明白裴谨为什么突然针对顾汝兰。

    “抱歉,谨儿刚刚冲破修炼瓶颈,现在识海不稳。”裴潇抚住裴谨的背,将源源不断的灵力传导过去使他镇静。

    裴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恨顾汝兰。现在所有人都在恨白决,可只有他在恨顾汝兰、恨北邙、恨丹心楼,如果不是顾汝兰冲动揭发了灵丹异样的事,白决怎么会那么快被丹心楼联合定下裁决,如果没有匆忙公布妖界阴谋,说不定妖界就不会这么快行动,就还有时间查明真相,白决也不会半夜逃脱,薄暮空潭说不定也不会……

    不,他疯了吧。这和顾汝兰又有什么关系。

    下令的是丹心楼,执行的是崖岛狱师,他父亲也迫于压力没有阻止。

    今晚血案,也许也是妖界早就定好的行动,怎么样结果都一样。

    他该恨的是……不,他到底在恨什么?

    裴谨抱住脑袋,疼痛不已。

    有两种声音在他脑子里吵架。

    现在大家都在说这是白决和妖界串通好的,否则怎么解释他越狱,怎么解释薄暮空潭惨案,怎么解释那么多人亲眼看到白决弑师。

    “这就是真相。”

    “不对!这不是!”

    理智告诉裴谨,不要受灵识的意识影响。

    可是裴听遥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个不停,那该死的灵识本应该泯灭了自我意识才对,可灵识仿佛把意识扎进了他的识海不肯消失:你知道白决是冤枉的!他杀师一定有苦衷!为什么不给他机会?为什么那么快定罪!为什么不保护好他?为什么!

    你最该恨的是你自己!!

    如果你快一步,如果你阻止了顾汝兰,白决现在是不是就没事?如果你劝服了裴潇,白决也不用服锁灵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