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领奖而来的旅途随着电影节的闭幕走到结尾,在回国的航班上,叶与欢翻出新鲜打印的“回归演唱会(第五版)”,看起了策划案。
坐着坐着,她的身体慢慢从头等舱的长椅上滑下去,眼睛安详地闭上,沉入属于她的梦境。
苏凌小心抽走她手里的文件,为她拉上下滑的毛毯,并且把自己的那条也盖在上面,还问空少要了杯热水,留到她睡醒再喝。
将一件件小事安排好后,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愣愣地看着她的睡颜,整个心脏像是被酸水浸透,满满都是苦味。
即使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事实毫不遮掩地摆在面前时,少男还是会感到难过。
他从天黑一直等到天亮,可是直到今晨在机场的登机口,才看见姗姗来迟的叶与欢。
她只身一人拖着个行李箱,身上套着件他没见过的羊绒大衣,裤子也是新的,直到和他对上眼神,脸上都带着餍足的笑容。
不过是仗着久别重逢,才侥幸得到她的青睐而已……年纪那么大了,想来早就不中用了吧?少男强行按下心里的不平,垂着头默默打开手机软件,将一直没好意思买的花里胡哨的玩意一股脑地拉进购物车,全选,购买。
等回到魔都,有陈禹昂在,他俩一起配合,才不会让那个老男人插手的!
十小时的飞行结束后,叶与欢没有急着回家,而是选择驱车去往公司。
苏凌没有选择先行一步回家,坐在车的后排,圆乎乎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乖巧得不像话。
叶与欢摸了摸他的头,声音软了一些:“一会就回家。”转身带着林斐瑜进入大楼。
两年没回总公司,似乎地盘又扩大了不少,楼道重新装修过,弥漫着淡淡的甲醛气息,仿佛在催促她加快脚步似的。
正当她要推开司徒朗月的办公室大门时,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
“今天有客户?”叶与欢皱了皱眉,眼神飘向坐在门口的秘书。
没错,作为公司的董事兼王牌经纪人,司徒朗月也是有自己的秘书的大人物,临时拜访还真不一定有空见她。
秘书接收到她的眼神,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好意思,今天另一位司徒女士有预约,现在还在和经理谈话,”
她看了眼手表,“只是现在已经超时了……”
另一位司徒女士?司徒艳这时候来干嘛?
叶与欢脸上一丝笑意也无,随手抄起放在桌角的一个保温壶,颠了颠重量,朝小秘书说到:“赔你个新的。”
下一刻,她转身将门一拉,闪身进入屋内。
林斐瑜温和地拉住秘书的手,将人从门口拖走,把这一片区域都留给办公室里的叁人:“今天你提前下班了,想吃什么?姐姐请你吃……”
——
司徒朗月站在办公桌后,面前的桌面上一片狼藉,脸色发青,表情不太好看,甚至没有注意到叶与欢开门的声音。
在她对面,坐着一位衣衫华贵的美丽妇人,自带一种闲人退散的气质,正是前者的生母。
叶与欢的目光从司徒朗月歪斜的领带上划过,凝视着起身的司徒艳,表情有些晦涩不明,“好久不见啊,大经纪人。”
她扫了一眼地上碎成八瓣的玻璃杯,抬眸对上司徒朗月微红的眼眶,心里叹了口气。
要不是她想回来放个奖杯,今天司徒朗月怕是要被她拿捏得乖乖交钱了。
某种层面上,司徒朗月和她是同类人。当年选择她作为自己第叁个经纪人,抛开工作能力以外,也有两人共同的对司徒艳的恨意。
“叶与欢你怎么在这?”看到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王牌、娱乐圈的无冕之王朝自己走来,司徒艳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声音尖刻起来,“这就迫不及待地来为她撑腰了吗?” 见到母亲一秒变脸的迅速,司徒朗月整了下歪斜的衣领,突然消了一半的气,感觉力气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抬高声音打断了母亲的问话:“话说完了吗?”
听她这话,似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啊。叶与欢双眼微眯,注意到桌面上一迭厚实的信封。
接着她深深地看了眼司徒艳,看破了她浓妆之下的色厉内荏,将手上的保温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敲:“老实交代,来干嘛的?你应该不想被我用不锈钢砸破头吧?”
“让我闭嘴不说也可以,给钱。”
司徒艳往后一倒,身上那点优雅的气质转瞬化为破罐子破摔的无赖,“一百万。”
司徒朗月急躁地看向叶与欢,生怕她嘴快答应:“别理她!这消息对你没有影响的!”
每当这种时候,她真希望自己没有这个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