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人口零星,只灯盏明然,照得如同幽深的殿堂一般。似是有菩萨看着,而贺时惟垂眸。
“小喻,你喝醉了。”他搀扶着他,拐到大堂后侧一处沙发上。
“我是醉了,可是你就不认识我了么?”喻小榕靠在他肩膀上。
贺时惟就这样僵着,沉默着。
“贺时惟!”喻小榕转向他的颈窝,呜咽起来。
“我们是业务伙伴,喻小榕。”贺时惟淡淡地道。“你要明白,深雪上市是个非常重要的项目,你若是做成了,行业里自有你一席之地……”
他骤然一跌,跌到沙发深处。她拉着他,温软的玉落入他怀里,掌心里,目光处处。
她哭得厉害。
“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知道,我懊悔得每天打自己,你知道么?”喻小榕边哭边吻他,哆哆嗦嗦的吻从他嘴边到他脖颈上。“贺时惟!贺时惟!”
“别!”贺时惟推开她。红唇差点印在他衣服上。
喻小榕看着他,泪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滚。贺时惟移开双目:“我再说一遍,我们现在是业务伙伴。你我都不应该逾越道德的红线。”
道德的红线!
好笑极了!
是谁在当初不顾一切在那蓝湛湛的夜里占有了她,让她断绝了对刘凯文的痴心妄想,转而落入夜不能寐得漩涡里的?道德的红线,他俩拥抱着来回横跳过多少回了。
喻小榕忍不住嘴角微微抬起。“是哦,原来如此。”酒仿佛一瞬间就醒了。
她站起来,扶着墙。
“你……”贺时惟忍不住去扶她。
喻小榕从兜里掏出房卡。“最后一次,逾越红线,你来不来?”她斜依在电梯门前,也斜着眼看他。
贺时惟定睛看着她,橙黄的灯光落入他目中,如菩萨的眼。喻小榕那敦实的大腿在裙身里撑开的曲线,则是菩萨圆熟的指掌。
“你好好休息。”神性不可犯也。
喻小榕一抹双目,揿开了电梯,消失在电梯轿厢里层层迭迭的镜子里。
翌日阳光又是很好。她酒醒得早,按捺住爆裂的头痛上妆。
工作群里已发下了陪同于总爬司马台长城的命令,已答应了陪同;而她则陪着laine开会去。
要见到他,那就见吧。以后长长久久,这个项目至少还要做一年呢。
她冷笑着往脸上扑粉,忽而看到电话响了。
她一接,竟是个慵懒而低沉的声音:“榕榕。”
她嗯了一声。
“要不要去走走哦,朝霞还挺美的。”
她警觉地看了看号码,不认识:“您哪位?”
对面不好意思地道:“我是覃秋杰。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谁?” “……小桂林啦。”
喻小榕一笑:“好呀,那么,7点半见吗?”
小桂林沉默了一下:“我在你们酒店餐厅旁边的花园里了。你要下来吃东西不。”
喻小榕迅速换了一身运动装,往餐厅去。
正好也一起往外走,再一次嘟囔:“你不用陪逛长城呀。这么早干嘛呢?”
“我约了其他人。”
一双杏眼瞪了过来:“谁?”
“正好有朋友在这里啦。”喻小榕懒得解释。狐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