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摇光懵住一瞬,思绪都来不及厘清便追了上去,口中脱口一声“阿芙”,手中不自禁扯住她臂下的披帛。
她脚下一顿,如同一只鸟被制住了羽翅,被迫与他并肩而行。
“你知道是我?”舒芙从面具下觑他。
占摇光垂眼见她手中仍捏着柳条,便松了那段披帛,转而牵住柳条末端。
“你好明显,”少年闲闲道,“你脸上戴的是你自己画的冠,而且给我画的那张面具,也一直在你腰间别着了,我一眼就瞧见了……”
舒芙被他点醒,连忙取下腰间系的那张鹦雀冠递给他,又示意他将身段压低些,自己绕到他脑后,细致为他戴上。
“原来你早看出来了?我还当你见异思迁、口不对心、负心忘义……”她本就不是那种天性多疑的人,这一番只为逗一逗他,因而口无遮拦,随心择了话就往外说。
与之同时,她指尖又抚上他乌浓的发,将束起的发丝托在手里,又将面具的系绳从其下绕过,这才算将将戴好。
占摇光眸色一聚,微微看她一眼,正色道:“你知道我不会这样。”
舒芙系好绳结,敷衍地连道三声“嗯”。
占摇光便抛了柳枝,神色严谨:“你又冤枉我一次,总该拿东西来赔。”
舒芙搭眼看他,他便理所当然:“我不想捏一截干巴巴的柳条,叫我牵你的手好不好?”
舒芙既不拒绝,又不应承,占摇光便行在她身侧,不住地拿眼顾她,将她那半边脸看得滚烫灼烧起来。
两人一齐走了一段路,她才终于从窄袖口中悄悄探出一点指尖。
占摇光眼疾手快,循着那几根手指握上去,将她一只左手几乎完全包在掌中。
说起来有些可笑,两个极致亲密过的人居然不大会牵手。
起初,占摇光大剌剌地将她那只手紧紧包在掌心,但舒芙不喜欢这种被牢牢圈住的感觉,没忍住挣了几挣。
他自然察觉,但又舍不得就此松开,于是稍微放松些许,配合着任由她折腾。
直到最后,舒芙指尖无意钻进他指缝,两人同时一愣,下一瞬便恍然——
世上还有这样一种牵手的办法。
占摇光转开脸,眼中映出不远处光转流彩的灯盏,微沉出一口气,主动弯起指骨往上轻轻一勾。
掌心合在一起的一瞬,两处心脏同时一跳,如被把小锤轻轻两凿,于是谁也不再说话,一同往长安内城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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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牵手逛街…(?ò ? 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