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皇上另从别处调了军队镇守宾关道,还委派了两个副手,南蛮欺软怕硬,小动作不断,大动作没胆量。

    卫安怀知道孔望京的叛变提醒了皇帝,所以才在京畿有禁军的情况下,连下三道圣旨命汪磊带兵回京护驾。

    汪磊回京目的不纯,恐怕是肃王有什么动作。

    卫安怀不会给他们这个准备的机会,先下手为强,他把查到汪家和肃王勾结的书信账册往来全部交给了安王,不过他那位好父亲太谨慎了,他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卫家参与其中,但是这次卫家不死也得脱层皮。

    卫安怀看到几个王府的门客,看见他过来,纷纷避开他,一脸鄙夷,卫安怀知道自从自己揭发亲生父亲的恶行,虽然底层的百姓支持他,但他在儒林的名声也全毁了,没几个人对他有好脸色,无数人对他口诛笔伐,其中也有宗族的族老,他们甚至骂上门来,他直接将那些人做的丑事曝光,他们才不敢来招惹他。

    亲亲相隐,子不告父,父为子纲,在他们眼中,维护封建统治大家长的脸面才是最重要,一个女子何足轻重。

    卫安怀恨极,凭什么卫昌和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可以忝居高位,而他的娘亲心地善良,光明磊落,却要含冤而死。卫昌和这种谋害发妻暗害子女的畜生不配为他父亲,下地狱才是他的归宿,脑子腐朽的酸儒,你们最好别犯到我手里。

    卫安怀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堆恶臭的垃圾。

    安王立即找太傅,皇后的父亲,他的外祖,让他将这份证据想办法递上去。

    太傅一看,惊出一身冷汗,那汪磊竟然是肃王的人。

    太傅立即安排一个明面上中立的同僚在第二天早朝上告皇上。

    皇上震怒,罪证确凿,汪磊关外偷偷屯田屯兵,这是要造反。

    立即下令将汪磊投入诏狱,将肃王定罪关押于皇家监狱高墙之中。

    汪家猝不及防就被抄家了。

    抄家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卫家的证据,这并不是肃王蠢笨,而是他见事不妙,早就命心腹把证据拿走了。

    卫家无事他还能有机会,卫家若敢过河拆桥,他自会将证据捅出来,叫卫家万劫不复。

    肃王并没有抵抗,而是一个劲的认错,说自己猪油蒙了心,以后一定诚信忏悔赎罪,又说自己不在了,望父皇保重身体,怕他被小人算计了。

    皇上怒火稍霁,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下令让人不要为难于他。

    对于汪家皇帝就毫不留情,汪家男丁皆被判死罪,女子没入教司坊。

    卫家与汪家互为姻亲,竟不知道汪家恶行,宫中虞妃也加了一把火,卫昌和被判失察,被彻底撸了官职。

    纵使卫家与许多人交好,此时也无一人敢顶着皇帝的怒火为卫家求情。

    汪渐荷被卫家休了,当晚她就服毒自尽了,卫安鸿身为罪妇之子,终生不得入仕。

    汪渐荷之所以这么决绝地选择死亡,一方面是家族没落无力回天,另一方面是卫安怀来找她了。卫安怀逼问汪渐荷当年把他妹妹送去哪里了,汪渐荷看着卫安怀如玉的容颜,想起她这一生中最为嫉羡的人,她于桃林中抚琴舞剑的场景是她这一生中最美的记忆,而她最终选择当了毁灭她的刽子手之一。

    直至将死之际,她都不曾失态半分,哪怕毒发浑身无力半身血色,哪怕自己夺走了她的骨肉,哪怕护卫她的忠仆一个个被杀死于她眼前,她死死看着院子里所有人,语气平静地说:“时日汝偕亡。”随后自绝于桃树下。

    这个最不像诅咒的话却犹如诅咒般让她和卫昌和惊惧了一年。

    汪渐荷从回忆里回神,看着卫安怀惨然一笑说:“你的妹妹.....”看着卫安怀焦急的神色,她的神情突然变得阴冷:“你永远都别想找到。”她咬碎藏在口腔里的毒囊。

    她这一生既是恶人,就要恶毒到底。这样在阴曹地府,我是不是可以奢想一下,你不会再用那样漠然的目光看着我,无视我。为什么你至死都没有再看我一眼,哪怕是怨恨的目光?没有,都没有,永远是那样犀利冷漠的目光,我讨厌这样的目光。

    我们曾是最亲密的挚友,为什么我会变得如此丑陋不堪!

    汪渐荷彻底断了气息。

    手下阻拦不及,回头看见公子神情剧变,吐出了一口血来,手下大惊,立即带公子离开。

    监视卫安怀的影子看见卫公子吐血,吓个半死,立即往北越飞鸽传书,沉云之得知消息后,神色阴晴不定,命花芙通知殊颜,务必让卫家付出代价,要不是要留着家仇给安怀报,汪卫两家的坟头杂草起码三尺高了。

    沉云之想过直接往卫安怀手里递证据,但安怀太过多思警惕,沉云之不想他顺藤摸瓜查到自己。

    至于卫安怀的妹妹,经年往事,不易查找,她曾派人催眠过汪渐荷,但是汪渐荷自己也不知道安怀妹妹的去处。

    当年她让人将小姑娘送到远远的贫穷困苦之地,那人完成任务回来后,汪渐荷在那人开口前就命人杀死了他,沉云之查了这么久,只查到一个线索,那人有个儿子逃脱了汪渐荷的追杀。

    沉云之对汪渐荷的狠毒心性感慨不已,只能增加人手加大追查的力度。

    公子又病重,小河无奈,日日尽心竭力地照顾公子,日日祈祷公子康复,比小墨还积极。

    小墨看见小河这么虔诚尽职,感动之余又有点古怪,时常用复杂的眼光偷偷瞅着小河。

    小河知道公子怀疑他,小墨是公子的人,主子没叫他跑路,他能怎么办,只好对小墨的眼神视而不见,老老实实熬药。

    没过多久,皇上为国库空虚发愁,虞妃给皇上出了一个主意,抄罪臣的家,皇上眼前一亮,握住虞妃的手:“心肝,你真是我的智囊。”

    虞妃妩媚一笑:“臣妾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哪里担得起这个名头,就算没有臣妾,皇上也一定能解决的。”

    皇上一激动抱着虞妃又啃了起来。

    于是在肃王案中,一些罪不至死被贬职或罢免的人家就被强行没收了财产,以卫家最甚,家产被尽数抄没,卫昌和在找人求助的路上马车还出了意外,摔断了腿。

    虞妃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描眉,她风情万种地弹了弹指甲,对身后的女官说:“又不能要他们的命,你说这样的结果主子会满意吗?”

    女官上前挽起她的头发:“殊颜,主子很满意,但是你这方法太不妥当了,这几天抨击你祸国殃民,处死妖妃的奏章一点都不少,主子让你不要这样冒险。”

    女官给虞妃插上步摇。

    虞妃嘴一嘟:“我要当妖妃,谁都管不着,主子都不要我了,我还那么顾惜自己做什么,主子什么时候造反.......”

    女官上前捂住她的嘴,眼里满是严厉和不赞同。

    虞妃跺跺脚,有点不服气,一对上女官的视线,立马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