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玉泉(2 / 2)

    良芷只在门边静静地看着,感到他怀中的人愈发气息微弱,她没多说什么,“走这边。”

    出了后门,沿着后街出去。

    看了眼姚咸背上身形单薄,正闭眼沉睡的玉泉,良芷问:“是不是要先找大夫?”

    姚咸说她是中毒了。

    姚咸道:“是紫刹散。”说这毒她已经吃进不少,转于五脏肺腑中,她已初现眼盲、吐血之症,再迟些,只怕性命不保。

    良芷接着微光细看,玉泉果然唇色泛深紫,应中毒不浅。

    她便问:“你会解么?”

    姚咸眉间轻锁,说要废些时间。

    良芷说那她可等不了。

    叫来了马车,良芷把宫牌拿了出来,说你赶快回楚宫去,拿着这个去安临宫找我母亲,她身边的绿衣侍女是师承自苗疆圣毒手,特别擅长解毒,你把这个给她看,她会懂的。

    姚咸定定看着她。

    良芷把令牌放进他掌中,叹口气,“我就不同你回去了,我在这边将事情弄清楚。”

    姚咸静默了片刻,郑重道:“多谢。”

    良芷愕了一瞬,“没事。”转头给了车夫一颗金珠,“去,把他们送回朱雀门,要快。”

    姚咸与她擦身而过去上了马车,裙袂拂过的袍角带着微凉的温度。

    然后随着马蹄落地,马车绝尘而去,逐渐掩入夜色之中。

    步行回国公府,已是夜半深更。

    良芷进了屋子,望着檐角上挂着的宫灯,昏黄的光晕漫在眼前,小腹忽而一疼,跪了下去,随即腿心黏糊糊的热流涌出。

    守门的侍女闻声而来,啊呀一声,说公主葵水来了。

    一番忙乱安定后,良芷把侍女遣了出去,独自跑到床上。

    小腹痛得想哭,她在黑暗中抱膝蜷作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有响动,好像屋门被人推开,接着听到脚步声。

    有人坐在的榻边,淡淡的冷香,良芷恍然,“谁?”

    一只手撩开帐幔,白色中衣,乌发束起。

    良芷怔忡,“是你?”

    信小沧拐着拐杖,福身行了礼,把拐杖轻轻倚在床边。

    苍白的面,瘦弱的肩,他扶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而秀的暖炉放在她手中,柔声说贴在腹下会舒服些。

    良芷痛得皱眉,“你……”

    “奴家方才只是不经意听到了……”信小沧连忙收回手,“公主若觉得不合适,我这就出去。”

    “不必了,”良芷拽住他的衣角,听话将带有热意的暖炉贴到腹部,等了一会,说,“好像有点用处。”

    她挪了挪位置,“多谢了,你过来坐。”

    信小沧坐到她身侧,留了一拳的空隙。

    良芷实在没力气,忽然道:“你之前不是当过小倌,给我唱首曲吧。”

    信小沧便开口低唱,歌声徐徐响起,宛若潮水般萦绕在耳畔,公主眉头舒展,头一倚,在他肩上睡着了。

    四周安静,只有肩头一颗小脑袋。

    信小沧喉头滚动了一下,只觉公主好香,比之前见的还要香。

    良芷再醒来时,外头清晨微曦。

    她从信小沧的肩上抬起头,“你怎么不叫我啊,你还受着伤呢,不僵吗?”

    信小沧面上泛着绯红,“没,没事。”

    帐中亮堂了些,她才看清他这身打扮,不怪她昨夜差点看错,心下有几分了然,“你穿成这样,是想要做什么?”

    “公主不是喜欢这种么?”信小沧垂眸,“我还特地讨教过,这衣,这香,这挽发的样式……”

    良芷打断他,“是他同你说的?”

    信小沧怔怔点头。

    良芷看着他没说话。

    信小沧看起来有些心虚,“奴家自认比不上公子咸,但若公主不嫌弃,就是与公主只能做一回露水鸳鸯,也是无憾的。”

    良芷觉得好笑,“露水鸳鸯?”这词有意思。

    信小沧双手握住她的手,“但公主若是让奴家走,奴家就真的无处可去了……”说着眼眶微红,一行清泪从眼中滑落,我见犹怜。

    “啊,原来如此。”

    见良芷毫无动容,信小沧悻悻松开手,垂眸道:“果然公主看不起我这种出身不干净的人么,可是因我做过间细的缘故?”他又急道,“奴家发誓,往后定不做不利于大楚之事!”

    “不是。”良芷摇头,认真看着他,“我只是觉得,你往后还是做你自己比较好,不用学旁人。”

    她又说,“你曲儿唱得好,我挺喜欢,”她笑了笑,坐直身子拍他肩头,“行,那你往后就跟着我吧。”

    信小沧睁大眼睛。

    窗门外,遥远的天际升起一抹霞光,只是云层暗淡。

    西风起,天转凉。

    只道是个易分离的时节。

    *

    都说怕虐,既然如此,老衲掐指一算,也该虐了。。。(淡定,小虐怡情……)

    以及男主的真心真的看不出来吗,我觉得蛮明显的啊?(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