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旧梦(2 / 2)

    姚咸把叶子扔进竹篓里,指尖托起她下颌:“哪来的小花猫?”

    “很脏吗?”

    良芷低头,也觉得衣裤上都是泥,她抹了一把脸,胳膊肘碰到青瓷瓶上的枯枝,一擦就碎掉了好几根,她只得把身子移开,“还有没有?”

    “没了。”嘴里说没有,视线仍落在她面上。

    良芷就疑心他没讲实话,正要去找镜子,姚咸手往她纤腰上一揽,腾空把她抱起来,一步步往里走。

    先前她嫌弃厢房太小太冷,打通了两间,前内的陈设变了一些,案头一枚枯枝修剪得有模有样,干枝上系着垂落的红缨,就斜插在砚台旁的窄口青瓷瓶中。

    良芷认出上面缠绕的金丝线,是那日自己戴在头上的,她不由弯了唇角,顾着欣赏,枕着他的肩错回眼来,才知道他是要把她放到床上,便叫起来,“哎,脏呀!”

    姚咸没回她,良芷一时别扭也来不及了,背已经挨到床面,只得得仰面躺着,她左右看看,撇起嘴来:“你这床可比我那儿小多了。”

    姚咸把她覆在身下,“够用就好。”

    良芷闻言浑身一颤,紧紧闭着眼睛。等了许久不见动静,耳边一声轻笑。

    她回过味来,登时脸热,扭着身子就要下榻,被姚咸摁回去,他不笑了,诚恳道:“公主近日劳神,怕是也不曾睡好吧,在这儿休息下吧。”

    他把她仅有的发髻也解了,“辰时我叫公主起来。”

    良芷不动了,看着他眉眼好半会,眼睛不依不舍的,摊开手,“那你要陪我。”

    姚咸看着她,说:“好。”他把手握上去,侧身也躺了下去。

    微凉的肌肤透过外衫贴在她脸颊上,良芷一下子身心松懈了,偶听衣物摩擦,她不觉朦胧睡去……

    梦又至那方殿门前。

    世子竟然还跪着,良芷急急也跪下去,“哥!别跪了!“

    “阿芙。”良景低眼看她。

    良芷只能扯得动他一侧的衣袖,“蔺二在城门等你,这次我不跟母亲说,你要去就快去吧……”

    “你在说什么?”世子淡淡打断。

    良芷手一顿,听见世子沉声道——“我在此求母亲,我要娶薛家长女为世子妃。”他的一双眼睛与她肖似,年纪尚浅时,他眼底还是有对万事万物的探索,喜形于色。

    而如今,眉眼依旧是那样的眉眼,此刻里头的神色却愈发锐利,也愈发深沉。

    殿门很快在身后打开,出来的只有一个青衣的婢女,声音不带情绪,“王后请世子进去。”

    良芷茫然地看他就给自己一道背影,喃喃:“哥……”

    有刺光打过来,她环顾四面,日头明灿灿的,芭蕉冉冉,蕉叶不时被风吹得荡起,藏着蝉鸣,已是盛夏。

    良芷低头笑了笑:“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啊……”

    原来是这样,她怎么忘了?

    ……

    房间里很安静,良芷醒了没睁眼,思及往事,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青色的纱帐四面围拢,屋外雨声淅沥,这种时候,她心中柔软,真的什么苦闷都要烟消云散了,躲一躲也好,她想。

    良芷把脑袋往他怀里凑,等了好一会,仍未睡着。她悄悄睁了眼,姚咸仍在睡,便小心翼翼从他怀中起身。

    只是宽容还不到一刻,就又气恼起来。

    她下身脱得只剩里衣,亵衣的系带还开着,外衣则潦草扔到了床尾。

    难怪凉嗖嗖的。

    姚咸闭目,良芷一个爪子要打过去。他本就是装睡,蓦地睁眼,直接将她手腕一捉,微微弯唇,“不睡了?”

    “你,你……僭越!”良芷一时找不到词。

    姚咸倾身过来,俯脸去亲她。他的嘴唇很柔软,辗转又不激进,公主面颊微红,他拥了一会她就软了腰,一条中缝顺着外翻的领子往下,那儿光溜溜的,有发粉的肌肤。姚咸慢慢探进衣内。

    良芷咿一声。

    微的手指圈在胸脯处,不紧不慢揉着。

    良芷彻底红了脸,只想到一个词——亵玩。

    要死了要死了!还有心情做这种事?

    良芷张唇要骂,又给他可乘之机,唇舌纠缠比方才重了,她偏身躲着,他手指在腰间后轻轻摩挲,又徐徐绕到后腰,两指头并拢,往深处一处轻轻一掐——明明力道不重,却有尖锐的刺痛瞬间从后蔓延,痛得她泪汪汪,“痛!”

    姚咸立刻松开了她。

    良芷捂着腰,后知后觉,“我腰好痛,为什么那么痛啊?”

    “……”

    姚咸离了床榻又回来,手中多了样东西,对她道:“过来上药。”

    良芷这才知道,她后腰上淤青了大块,许是晕倒的时候撞上了硬石,淤伤要用力揉才会散,所以姚咸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万般疼痛化作酸软,良芷忍不住了,“你,轻点儿!”

    “阿芙。”姚咸按住她不安分的胳膊,“不散淤血,邪气入骨,伤了根本,到了冬天就发作,届时公主准要后悔。”他嘴上关切,手劲往她腰上伺候倒力道不变!

    良芷莫名发恼,猝然转过身,牙尖戳在他皮肤上——往他手腕咬了一口。

    留下一圈齿印。

    姚咸哑然看了她一眼。

    良芷用鼻子哼哼两声,趴了回去。

    姚咸轻轻叹气,按摩倒是轻柔起来。

    一番折腾,腰部暖烘烘的,药膏起了效果,  “什么时辰了?”良芷扯来一张薄被,把自己遮严实了,她看窗外已大亮,“我得走了。”

    姚咸给她换了绾色绸衫的常服,之前留在他这处,良芷摸着束腰两侧,稍加思忖,“你有没有见到我的……”

    余光一只手递过来——是那块刻有印鉴的硬铜。

    良芷沉默接过来,摁在手心,许久不言语。

    “公主,”姚咸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只将手搭在她肩上,轻言安慰道:“没事的,世子吉人天相。”

    公主回芳兰殿前绕路去湖边,突然回首,喊住驻守的巡逻。

    巡逻卫以为她是刺客,带头的一看清她的脸,吓了一跳,忙行礼道:“原来是公主啊!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良芷问有没有人在这里作画。

    带头的不知道她说什么,指了昨夜执勤的人。队伍中一个人走出来,是生面孔,他说有的。

    公主继续问他什么时候来的知道么?

    士兵老老实实说大概寅时吧,夜里他巡了叁回,回回都在,画得可认真了。

    这笃定的表情。

    良芷以指尖抚着唇,略有所思点头道:“嗯,知道了,你们走吧。

    *

    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