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宠 第69节(1 / 2)

奢宠 奶油小鹅 1940 字 6个月前

耳中忽然响起车轮碾过落叶的声响,宋荔晚抬起眼睛,见刚刚那辆车,正调转了车头,不疾不徐地开了回来。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拂起一阵这世上最小的微风,连她的裙角都未曾扬起半分。宋荔晚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却已经在她面前敞开。

    先入目的,是一片落下的衣摆,羊绒材质,织的细密而挺括,仿佛一潭漂浮在夜空之中的深渊,一旁是两条修长的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

    膝上放着一只苍白清隽的手,手背上的肌肤白得失了血色,淡青色的血管蜿蜒地向上延伸,探入袖口之中,唯有露出的半寸白色衬衣袖子,是难得一点亮色。

    再往上看,先看到削薄的唇,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带一点漫不经心的优雅缱绻。

    他的手肘支在车窗窗框上,以手支额,侧过头来,狭长凤眸中的笑意,说不上是嘲讽,亦或是愉悦。

    音质偏冷的声音,轻飘飘地响了起来。

    “要搭车吗?”

    宋荔晚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看着靳长殊,半天,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你怎么在这里?”

    “想做公主的骑士,当然要随时出现在公主身边。”靳长殊淡淡一笑,“看来有人脾气太大,连车都承受不了?”

    谁脾气大了!

    宋荔晚脸上的笑彻底垮了下去,语气不算太好地问他:“你跟踪我?”

    他却很坦然:“是。”

    “靳长殊,”宋荔晚气极反笑,“你知不知道,这是法治社会,跟踪人是违法行为。”

    “只是一点必要的保护而已。”靳长殊却并不因为她的话而动怒,视线若有所思地自泊在路旁那辆抛锚的跑车上掠过,心平气和道,“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她是有前科,上次飙车出了车祸,在医院里住了不少时间。

    可那又不是她的错,是有人故意撞她!

    “靳先生算无遗策,按理说,您特意为我前来,我应该感恩戴德……”宋荔晚似笑非笑,琥珀色眼睛微微弯着,偏偏冷得要命,似是凝了霜的玫瑰,艳而孤傲,“可我这人颈后有反骨,偏要当忘恩负义的人。您的好意心领了,您,可以走了。”

    靳长殊眉峰微微扬起:“那你打算在这里待一晚上?”

    “没有你,难道我还下不了山了?”宋荔晚被他激起火气,转身就往山下走,“我就是走一夜走下去,也不必你来操心!”

    裙角柔软地荡开涟漪,她外面套着一件单薄的风衣,雪白幼细的小腿,于夜空之中几乎灼人眼球。

    靳长殊凝视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一时间,唇边的笑意更深。

    而在前面,宋荔晚却远不如看起来这么轻松。

    她今晚仍旧是穿高跟,旗袍这样的衣裳,为了举止优雅,下摆开衩就没有那么高,走起路来倒是一副弱不惊风的纤纤玉质,可真想大步流星,却也万万不能。

    身后,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宋荔晚轻轻侧过头去,余光看到靳长殊从车上下来,正陪着她,一道往山下走去。

    伪善、无聊、虚情假意……

    宋荔晚还没在心里骂完,忽然脚下一空,向着一旁摔去,身后,靳长殊大步迈了过来,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了怀中。

    刚刚踩着的那颗石子咕噜噜地滚远了,只留下宋荔晚惊魂未定,手臂下意识地钩在靳长殊的颈上。

    明明不该感受到肌肤的温度,却也能体会到,他的手掌,正紧紧地贴在她的腰上。

    宋荔晚下意识挣扎:“放开我。”

    他这次很好说话:“好。”

    而后二话不说松开了手。

    宋荔晚从他怀中离开,故作淡定地直起身来,却不想踩到石子的那只脚刚一落地,便一阵钻心的疼,站立不稳,又差点跌倒。

    一旁靳长殊,好整以暇地伸出手来,揽着她的腰身,重新将她拉回了怀中。

    “扭到了?”

    宋荔晚觉得丢脸,只好含糊地“嗯”了一声,他像是笑了:“荔晚,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就不能扭到脚了?

    宋荔晚觉得他的思维太过奇怪,闭上嘴,以沉默来回应他。

    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身后一直跟着两人的车也无声地滑了过来,靳长殊将她放在车上,俯下身去,握住了她受了伤的小腿。

    肌肤在冰冷的空气中被冻成了玉石的温度,哪怕他的掌心并不炽热,可握上去的一刹那,仍让宋荔晚产生了被灼烧到的错觉。

    她轻轻一动,想要将腿从他的手中挣开,可他轻描淡写地按住她,语调有些严厉道:“想伤得更重,就继续乱动。”

    宋荔晚不动了,他便垂下眼睛,手指一寸一寸地,小心地探过她纤细的脚踝,摸到某个角度时,她忍不住“啊”了一声,他浓黑的睫羽抬起,看向了她:“这里疼得厉害?”

    “还好。”

    “说实话。”

    宋荔晚只好说:“是比别的地方更疼。”

    黑夜的群山静谧而神秘,城市中点点的灯,离得太远,反倒像是萤火。

    山路上,一盏盏路灯蜿蜒向目力不及的远方,投下淡而轻的光,笼在他的眉眼上,像是落了霜。

    宋荔晚看到他单膝半蹲在她面前,大衣的衣角擦在地上,沾了灰,忽然想起,他明明有轻微洁癖,从来不染尘埃。

    却在她面前,还不犹豫地俯下身去。

    指尖轻轻的跳了一下,似是一颗无法控制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