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闻言,猎隼浑身一震,回身不敢置信道:“当真?”

    “当真。”紧接着,赤獒立马接了一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猎隼两步走出牢房,迫切地望着赤獒。

    “买你一辈子的忠心。”赤獒一字一句地说着。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相信自己选的刀。

    猎隼盯着赤獒审视许久,他猜不透他的心思,但眼下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他的当务之急是出去见病危的母亲。

    “或许你该知道一件事,二管事并没将你的血汗钱带给你母亲。”望着猎隼迟疑的模样,赤獒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

    “你说什么!”这话一出,猎隼的双眼一下子红了,红得仿佛要喷出火来。

    “嘘。”赤獒用手指压住自己的唇瓣,示意猎隼小声说话,尽管这会儿矮房里没人,但还是小心为妙。“若是不信你大可问问二管事,你母亲住哪儿长得什么模样。一问便知。”

    猎隼剧烈呼吸着,每呼吸一次,他的牙齿都会狠狠磨过后槽牙。

    “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赤獒直起身,似笑非笑道:“三日后的子时我在训练场等你。”

    *

    夜色一落,赤獒便开始等时间,他独自坐在窗台上,侧头望向远方。

    连着三日,焉谷语一日都没来,莫不是又病了,但她那日瞧着精神尚可,不至于回去就生病,或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她处心积虑讨好他,在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前必然不会半途而废。

    他烦躁地拨着碎发,闭眼回忆那日她落水的画面。曾几何时,他也听文人雅客念过诗,她出水的那一刻,他脑中便冒了一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长得这般美丽,爱慕她的人恐怕多如过江之鲫,比如那天的男人。

    这一想,他果断开始拟定新计划。

    等到子时左右,他从窗户口跳下,直奔训练场。

    不出所料,猎隼早早等在那儿了。见他过来,猎隼蹲下身,单膝跪地道:“我愿意献出一辈子的忠心,也包括自己的性命,只求你让我见上母亲一面。”

    “好,不过得等几日。”赤獒估摸着焉谷语来的时间,没将话说得太满,她能来自然好,来不了,那他也只能牺牲自己了。

    “求你尽快安排,往后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猎隼哑声央求道。不见着自己的母亲,他心口压着的巨石便永远不会落下。说完,他也没待太久。

    没一会儿,白狮从通道里走出。

    赤獒挑了最上层的石阶坐下,比站着的白狮还高出一截。

    白狮站在石阶下,没敢坐,“猎隼的母亲得了肺痨,依我看,没几日活头了。”

    “嗯。”赤獒应声,面上几乎没什么情绪。说起“母亲”二字,他倒是想起了一个人。那个疯女人,也不知她死了没。

    “你们苗疆有没有可以转移疼痛的蛊?”

    白狮不明所以,思索半晌才道:“许久以前我确实听人族人提过,有一种罕见的蛊,可以将一个人的痛苦和受到的伤害转移到另一人的身上。”

    赤獒“腾”地一下从石阶上站起,一步跳下台阶,追问道:“你有么?”

    “没,没有。”白狮被赤獒的急切吓到,连连摇头,“我养不出,不过我可以问问族里的老人,他们兴许有。”

    赤獒的面庞先是一沉,又缓缓放晴,“嗯。”

    *

    三月二十三。

    焉谷语回到帝都城,刚一进城门便听人说陆赢为她办了个生辰宴,她不由在心里庆幸,还好走得早。

    以前去皇宫过生辰无所谓,现在的她是真怕见陆赢。

    来去的路上焉谷语都在惦记赤獒,回府沐浴梳洗后便去了玲珑阁。

    毕竟上回她拿买布之事当借口,拿不出衣裳就是打自己的脸了。再者,她这么久不去瞧他,他多半会生气,该哄还是得哄。

    衣裳一买,她立马坐上马车赶去斗奴场。

    便在前几日,张寇锦转了性子,特地吩咐张落,让赤獒养好伤再回地牢。

    暖阁朝南,日光尤为充足。

    赤獒幽幽地望着帐帘,帐帘被日光照得金灿灿的,暖意十足。

    昨晚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儿时,那个疯女人没打他,甚至待他很好,为他梳头,喂他吃饭……然而梦终究是梦,现实和记忆才是真。

    “哐当”,侍者打开房门。

    倏地,熟悉的药味飞来,跌跌撞撞地进了他的鼻子,赤獒飞速看向来人。

    焉谷语立在房门口迟疑,想着先看一眼,若是赤獒依旧奇奇怪怪的,她放下衣裳便走,谁想今日的赤獒并不奇怪。

    她摘下面具,抱着衣裳欣喜地走过去,关切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嗯。”赤獒坐起身,直直盯着焉谷语,问道:“你这几日很忙?”

    “去凌云寺祈福了。”焉谷语没说过生辰的事,她也不打算让他了解自己太多。“你看。”她放下衣裳,从腰包里拿出个三角状的平安符,“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