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焉谷语别过脸道:“喝了也没用,还苦得要命。”她也不晓得这几日是怎么了,头疼之症比起之前重了不少。

    “小姐……”揽月嘴巴一瘪,嘤嘤地哭了起来,“您不能这样啊,即便老爷不管您,奴婢还是关心您的啊,还有二夫人,她也关心您……”

    焉谷语本就头疼,被揽月一哭更疼,无力妥协道:“你别哭了,我喝还不成么。”

    “嗯。”揽月麻利擦去眼泪,再将她从床榻上扶起,“小姐,只要您喝药吃饭,奴婢给您想法子。”

    焉谷语勉强扯起嘴角,恹恹道:“我都想不出法子,你能有什么法子。”她苦笑一声,憋气喝完汤药。

    “小姐快吃颗糖粒,吃完就不苦了。”揽月及时递上一旁的小碟子。

    一看碟子里的糖粒,焉谷语便想起了赤獒,她下意识咬住唇瓣,心头隐隐发堵。

    “这是怎么回事?”忽地,门外传来了谢开颜的声音。

    “哐当”,房门被人推开。

    “小焉儿。”谢开颜匆匆坐上床缘,心疼地瞧着焉谷语,“几日不见,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焉谷语靠上床头,抬眼示意揽月去关门。

    揽月点头,果断关上房门。

    “谢姐姐,你能否帮我一个忙?”房门合上,焉谷语才开口。

    “怎么神神秘秘的。”谢开颜对于两人的奇怪举动很是费解,疑惑道:“你是不是想借钱,好,只要你说,多少钱我都给。”

    焉谷语被谢开颜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往后了打算,她兴许还真需要问她借钱,毕竟斗奴场是个无底洞,她当的东西虽多,但银子有限,迟早用完。

    “我想求你去斗奴场看一个人,他叫赤獒。”说着,焉谷语拉住谢开颜的手臂,言语间覆满了请求。

    “哼,上回还同我说不是那么回事,原是骗我的。”没等焉谷语接话,谢开颜咋舌道:“都说为伊消得人憔悴,我看你是害了相思病。”

    “谢姐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帮帮我吧。”焉谷语可怜兮兮地求着,双眸盈水,几绺青丝轻黏在她苍白的颊旁。她本身长得美,又做出这幅姿态求人,真真惹人怜惜。

    谢开颜忍不住摸上了焉谷语的脸,大肆感叹道:“幸好我不是男人,我要是个男人,你这么求我肯定受不住。成,我帮你,有没有话要我带给他?”

    “谢谢。”焉谷语展颜,病态的面容即刻鲜活了起来,她思索片刻,小声道:“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别跟客人和管事硬碰硬,我不想看到他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一句话听完,谢开颜面上神色变化得极为精彩,又好笑又羡慕,她起身睨了眼桌上的饭菜,叮嘱道:“快把桌上的饭菜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见小情郎。”

    “嗯。”焉谷语使劲点头。心事一了,她的胃口自然也就来了。

    *

    离开丞相府后,谢开颜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斗奴场。她还真想瞧瞧,这个让焉谷语害上相思病的斗奴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是特会伺候人,还是特会哄人开心。

    她不喜戴面具,大摇大摆地进了斗奴场。

    逍遥侯是帝都城里的名人,家中富到流油,一般人都喜欢巴着谢家。

    张落见着谢开颜时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谢家的人会来斗奴场,还不戴面具。“谢小姐。”

    “你是这里的管事?正好。”谢开颜头一回来斗奴场,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有意思,“我想见赤獒,你带我去见他。”

    为保拍卖顺利进行,张寇锦七日前便交代过,在拍卖夜前,谁也不能点赤獒。

    “好。”为了钱,张落毫不迟疑地将张寇锦的命令抛之脑后,“谢小姐请随小人过去。”

    “谢小姐还不知道吧,过几日,我们斗奴场便要拍卖赤獒的元阳夜了。”路上,张落故意提了一嘴。他琢磨着,谢家的人若是能来,赤獒的拍卖价会更可观。

    “拍卖?”谢开颜惊呼,调子一下子拨高了。“什么时候?”

    “十日后的晚上。”张落瞧瞧她,试探道:“到时谢小姐会来么?”

    “废话。”谢开颜直接呛了一句。

    “是,小人说废话了。”张落亦步亦趋地跟在谢开颜身后,临近赤獒养伤的房间前才停住,“谢小姐,您进去吧,小人在外头等候。”

    “嗯。”

    侍者打开房门,谢开颜踏入屋内,一眼看到赤獒。

    他平躺在床榻上,四肢被铁环锁着。光看脸确实不错,就是身子单薄了些。

    “可惜啊。”谢开颜摇头嘀咕。在她看来,这两人就跟话本里的牛郎织女差不多。斗奴还不如普通的下人奴才,哪儿能配得上帝都第一美人。

    “……”

    没闻着药味,赤獒便晓得来人不是焉谷语,却还是忍不住望了一眼。看清来人时,他眸中飞快闪过一抹失落,复又闭上双眼。

    谢开颜挑眉,心道,竟是个有脾气的斗奴。“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不过有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她病了,来不了斗奴场。”

    话音方落,只见榻上的少年闪电般睁开眼。

    这一眼很亮,气势也极为迫人。

    此时,谢开颜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年有种独特的魅力。

    “她病得重不重?”赤獒脱口道,锁住他的铁环跟着一颤。他早猜到了,她不来一定是病了,而非不愿跟他演戏。

    “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重。她爹关着她不让她来见你,所以她害相思病了。嗯,你仔细听着,她让我带给你一句话。”谢开颜咳嗽一声,她嗓子硬,没焉谷语的柔,只能掐着嗓子生挤,“你好好照顾自己,别跟客人和管事硬碰硬,我舍不得看到你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赤獒默然听着,面色无常,眼底却有暗潮涌动。他能想象出,她会用什么样的语调和神情说出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