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辛白欢的声音,贺良舟犹如抓着了救命稻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辛白欢身前,焦急道:“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在里头出事了。”
“皇上出事了?”辛白欢面色大变,快步行至御书房门前大力一推。她是皇后,守卫自然不敢拦她。
“嘭!”
“皇上!”辛白欢进屋,贺良舟没敢进屋,忧心地等在外头。
只见屋内棋子撒了一地,焉谷语跪在地上,泪意盈盈,陆赢正在扶她。
见状,辛白欢不由觉得奇怪,疑惑地瞧了瞧两人,“皇上?”
辛白欢一来,焉谷语便松了紧绷的神经,这一松,她整个人都软了,差点没站稳。幸好她方才让人去延德宫喊了辛白欢过来,否则,即便陆赢不做什么出阁的行为,也足够叫她害怕了。
“嗯。”有人在,陆赢的动作便规矩了许多,慈爱地抚着焉谷语道:“你身子不舒服还是回去吧,朕改日去丞相府看你。”
“是,臣女告退。”一句话说完,焉谷语逃似的走了出去。
望着焉谷语远去的背影,辛白欢像是明白了什么事,她转头看向陆赢,温柔道:“皇上,方才发生什么了,怎么语儿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没什么。”陆赢瞧也没瞧辛白欢,径自去了龙案后头,“她的头疼之症犯了。”
“唉,语儿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头疼之症也是得了好多年了,原本臣妾属意她做太子妃,奈何观棋对她没那个意思。”辛白欢自顾自说着,时不时往陆赢瞥几眼。
前头那话入耳,陆赢即刻皱了眉,听得后头一句,陆赢的脸又渐渐放了晴。
辛白欢将陆赢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也不戳穿。毕竟他们俩之前还为当年的事吵过,眼下实在不宜再吵。
“皇上,臣妾陪你看奏折吧。”
*
一等焉谷语从御书房里出来,贺良舟便迎了上去,手足无措道:“你,你还好么?”
焉谷语面色惨白,她抿着唇摇摇头,随即快步往前走去。
这摆明是受了委屈的模样。贺良舟看得焦心,连忙拉住她的手问:“皇上他,他是不是……”
贺良舟一拉,焉谷语登时吓了一跳,惊叫道:“放手!”她使劲甩开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万万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贺良舟怔了一怔,讷讷地收回手。
焉谷语握着自己的手放在心口,走得更快了,低声道:“对不起。我想回家。”
“好,我送你回丞相府。”贺良舟像是明白了什么,便没再靠近。
他黑着脸走在焉谷语后头,暗暗责怪自己,方才为何不敢冲进去。里头那人是皇帝又如何。就因为他没冲进去,她才会受委屈。
一路上,焉谷语不由自主地搓着自己的手,搓得很是用力,她将头压得很低,根本没看路,一不小心便撞上了来人。
“啊!”
“六皇子。”贺良舟出声。
六皇子?那不就是……焉谷语慢慢抬起脸,目光严丝合缝地对上陆惊泽。这一看她才发现,他脸上的烙印没了,面前是张白皙无暇的脸。
第48章 吃醋了
“……”
陆惊泽迎光而站, 长发用玉冠高高竖起,着一身漆黑的锦衣,通身都写着皇室的清贵, 与斗奴场里的赤獒完全不像是一人。
她从未见过他没有烙印的脸,自然比有烙印的脸要好看, 且要好看很多。
“六皇子……”焉谷语回过神, 连忙退开身,垂眸道:“臣女方才失礼了。”
“不妨事。”陆惊泽平淡地回了一声,眸光在焉谷语面上如蜻蜓点水般划过,随后落在贺良舟身上,骤然一冷, 再看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他的视线更冷了。
不知为何,每次见她与其他男人站一块, 他总觉得碍眼, 碍眼得控制不住杀意。
听得那平淡到陌生的声音,焉谷语有些恍神, 在她的记忆中, 他从不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她想着, 是因为在孝期的缘由么。
刘淑妃毕竟是他的母妃, 她一死, 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这一月里他都没去丞相府,多半是还未从悲痛中走出。
她再次抬起脸,眼前的少年眉眼冷峭, 仿佛罩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灿烂的日光从树梢落下, 打在他身上也没染上一丝温度。
焉谷语张开口, 正想说几句安慰人的话。
“世子。”陆惊泽礼节性地朝两人颔了颔首,径自越过她走了,两人擦肩而过。
他走得很快,快得带起了一道风。
焉谷语没转身,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处,她抬手勾起鬓边拂动的发丝,将口中那些安慰人的话悉数收了回去。
“语儿。”贺良舟上前,却没敢靠太近,“怎么不走了,不舒服?”
焉谷语缓慢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走吧。”
*
自皇宫回到丞相府后,焉谷语忧心忡忡,想陆赢,想陆惊泽,想父亲,想自己,越想头越疼,头一疼便病了。
她一病,焉问津和陈鱼急得焦心,天天垮着脸,焉夏致也不怎么敢说话,丞相府里一时间死气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