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2 / 2)

    焉谷语摇摇头,果断将手搭在了陆惊泽手上,袅袅地走下马镫。

    第75章 那你呢

    散步时, 焉夏致碰巧撞见焉谷语同谢开颜从后门出去,她站在柱子后头瞧了许久,直到马车离去。

    她转过身, 寻了处石凳子坐下,生生将眉心皱得凹陷下去。

    为何自己哪儿那儿都差焉谷语一截。她愤恨地想着,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论容貌, 焉谷语是美人排行榜上的第一名,家喻户晓,而她,排名第五,名头不怎么响亮;论身世, 焉谷语是正夫人嫡出的女儿, 而她则是妾室所生。这么多年来,母亲从未想过让父亲扶正她的身份, 真真是气死她了。

    再说手帕交, 焉谷语的手帕交是谢开颜,帝都首富的千金, 自然, 她的手帕交辛逐己也不差, 当今国舅之女, 可辛逐己死了, 谢开颜却活得好好的。

    辛逐己一死,她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至于婚事,她的婚事已经定了, 是个相貌丑陋的莽夫, 而且父亲根本没有退婚的意思, 纵然焉谷语的婚事还未可知, 但她想,那人多半是良舟哥哥,是她的心上人。

    她不明白,一万个不明白,老天爷为何不肯偏心她一点。难道她上辈子是个坏事做尽的恶人么?

    越想,心头越气;越想,她就越恨,恨自己投胎投错了。

    “夏致?”陈鱼从小道上走来,见焉夏致闷声坐在石凳子上,郁郁寡欢的,急忙行至她身旁,关切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没有。”焉夏致摇摇头,她扬起脸,眸中闪着些许怨恨之色,“娘,大娘都死那么多年了,你为何不让爹将你扶为正室?这么多年来,你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没人会不服气你做爹的正妻。”

    陈鱼不解焉夏致为何会说出这番话,平静道:“娘亲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为何非要求一个正室的名头。昉姐姐是为救我而死的,我实在做不出抢她位置的事,再说,你爹也没纳其他人,府里只有我,是正妻还是妾室又有什么区别。”

    听得她的话后,焉夏致更气了,“娘,你怎么这么不知道为自己好,正室跟妾室天差地别,你为何心甘情愿做妾,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在外面会被多少人看轻。”

    “夏致……”陈鱼登时明白过来,女儿在外头受了委屈。她坐下身,拉着焉夏致的手包在手中,苦口婆心道:“你是在怪娘亲么?你问我为何甘愿做妾,那你又为何要在意他人的看法?难道那些出生低微的人便不配活着了?他们看轻你无妨,重要的是你自己不看轻自己。你若是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日日活在别人眼中,总有一日,你会害了你自己。”

    “呵呵。”焉夏致一把甩开陈鱼的手,冷笑道:“是啊,你清高,你不在意名头。对,我是个俗人,我在意名头,我在意极了。”

    她真不晓得自己的母亲为何会是个大圣人,但凡她稍微为她争取一点,她都不会嫁给杜烜。

    “夏致,你怎么能跟娘这般说话。”陈鱼不敢置信地瞧着空荡荡的手,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般叫人伤心的话。“看样子,娘是真的没有教好你。”

    “那是因为你的心思都放在了姐姐身上。”

    焉夏致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

    刚踏出门槛,她便对上了前来找人的杨觉远。

    “焉三小姐。”杨觉远笑着打了招呼,他长相清隽,即便上了年纪也是书生气十足,倘若不穿太监服,没人会以为他是太监。“焉二小姐可在府内?”

    焉谷语焉谷语,又是焉谷语。焉夏致烦透了焉谷语,不快道:“我姐姐不在,她与谢四小姐出去看戏了。”

    “是么,那还真是不凑巧。”杨觉远沉默一瞬,“咱家过两日再来吧。”

    说罢,他极为优雅地走下台阶。

    焉夏致独自一人站在焉府门口,出神地望着人来人往的主道。半晌,她才想到一个自己要去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辛逐己都是她的手帕交,于情于理,她都该去辛府看看。

    *

    谢家是帝都的首富,也是彧国的首富,家里别的不好说,最多的一定是钱。谢开颜花钱素来大手大脚,动不动便要包场,比如今日,她包下了整个戏园子。

    看客没了,大堂分外空旷,原本这里摆着数百张椅子,而今只留下四张,前头两张,后头两张。

    “啪啪。”老板对着戏台子拍了拍手。

    掌声一落,戏台上的红色幕布便被人拉了开来。

    “谢姐姐。”焉谷语环顾一周,心下明了。包场得花不少银子,虽说谢家钱多,可也不能次次这么花吧。她碰了碰身旁的谢开颜,小声问道:“花了多少钱?我给你一半。”

    “小钱罢了。给什么给,我缺那点钱么。那些人都来的话吵闹地很,容易扰着你们俩谈情。”谢开颜说得理所当然,又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便往猎隼面上瞄,“开戏了,你们俩坐前面,我和猎隼坐后面。”

    说着,谢开颜将焉谷语往前一推,陆惊泽顺手一扶。

    她们俩聊天时,陆惊泽面具下的脸便没好过,好在戴着面具,什么都看不出。

    等陆惊泽与焉谷语在前头的椅子上坐下,谢开颜才坐下身,她端坐了会儿,先是咳嗽一声,再往旁看去。猎隼抱剑站于陆惊泽身后,目视前方,加之面无表情,活像尊雕塑。

    “猎隼,这戏得唱两个时辰,你还是坐下吧。”她好意提醒。

    “不坐。”猎隼生硬地吐出两字。

    谢开颜气得咬牙,暗中骂了声,“死木头”。

    “咚咚咚。”台上忽地响起一阵悠扬的竹笛声,随后,穿着戏服的男女逐渐登场。《流光记》,说的是,落魄书生与深闺小姐一见钟情的故事。

    许久,谢开颜忍不住了,主动伸手去扯猎隼的护腕带子。

    “……”

    她以为猎隼会无情地躲开,谁知他没躲。这结果着实令人意外,她自己都愣了。

    手腕被人扯动,猎隼神情一晃,从戏台子上挪开视线,低头一瞧,即刻将谢开颜手中的带子抽回。他朝着谢开颜侧了侧脸,目光却没看她。

    停顿片刻,他转身走了出去。

    谢开颜捏着拳头对捶两下,深吸一口气,她起身离开。